楊萍這番話雖然說得振振有詞,但可信度卻有待商榷。
鬱安夏問:“他們打算做什麼?”
“我哪知道?當時他們倆剛好在餐廳一處隱蔽的走廊說話,我剛巧路過,隻聽到了一點,其他的我不清楚。”
多說多錯,楊萍不了解醫藥方麵的事,話都是點到即止,多餘的半個字不說。
她怕再問下去不好回應,及時打斷這個話題,要求鬱安夏遵守承諾趕快和她去醫院。
隻是最後鬱安夏終究沒能去見蘇錦榕,她們連易家大門都沒出,蘇斯岩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蘇錦榕已經走了。
楊萍當即有些失態,愣然之後,顧不上再跟鬱安夏糾纏,匆忙打車離開。
因為楊萍來這一趟,易家原本因為易蘭七的事高漲的氣氛有些冷卻。
崔澤鑫接過易蘭七端來的茶,喝了一口,緩聲道:“她說的那個小張,叫張延,從畢業開始就跟在我身邊,時間也不短了。他的為人我不敢打包票,但跟在我身邊這些年並未有過專業上的行差踏錯。剛剛楊萍說的,我保證絕對不會發生,悅悅的事情,我都是親力親為的。”
鬱安夏和陸翊臣相視一眼,沒有接話。
崔澤鑫繼續說:“我個人是覺得她剛剛那話其實漏洞不少,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保險起見,回去之後,我還是把張延辭退吧。”
“不用。”一直沒說話的陸翊臣突然發聲。
坐在客廳裏的人,包括鬱安夏在內,對他突然阻止崔澤鑫辭退張延的舉動有些意外。
陸翊臣在眾人的注視下開口:“崔醫生,我和你的想法一樣,剛剛楊萍話裏漏洞太多,她也許是為了想讓安夏去醫院見蘇錦榕最後一麵才故意胡編亂造,這種事情我們也很難去和當事人對質個所以然出來,即便她說謊也是有恃無恐。既然這樣,我也不想因為草木皆兵擔心自己的女兒就平白掌握旁人生死,讓他丟掉一份待遇不錯的工作。”
崔澤鑫對陸翊臣的話深以為然。
彼時,鬱安夏落在陸翊臣臉上的目光看起來有些疑惑。
易家其他人或許以為陸翊臣心裏想的同嘴上說出來的如出一轍,但鬱安夏在陸翊臣說這些話時便已察覺出一些不對。
她自認了解他,陸翊臣除了對在乎的人會有柔情軟意,麵對其他不相幹的人大多數時候都是漠然,根本不會管他們悲與喜。張延這種情況,以他的行事作風,應該是寧願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尤其這件事還涉及到他們最愛的女兒,他凡事都求萬無一失,但凡張延和Alisa扯上了一丁點關係,在陸翊臣那裏無異於就等於判了死刑。
剛剛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在崔澤鑫那裏給張延說情著實有些反常。
這種猜測在兩人準備離開易家時鬱安夏看到陸翊臣和崔澤鑫單獨說過話之後更覺真實,鬱安夏拍了拍悅悅和嘉嘉,讓兩人先上車去,自己則刻意落後兩步,等著陸翊臣過來。
“剛剛你和崔大叔單獨說了什麼?”
陸翊臣不奇怪她會懷疑,看了眼大開的車門裏兩顆腦袋湊在一塊玩手機的悅悅嘉嘉,目光中多了一抹在鬱安夏麵前極少表現出來的淩厲狠絕:“今天楊萍說的那些話最好是假的,如果崔醫生的助理和Alisa真打算勾結在一塊對悅悅做些什麼,他們肯定會悔不當初。”
他不讓崔澤鑫辭退張延,一則不想失去主動權,假如楊萍說的是真的,那麼張延和Alisa的關係他們現在已經知曉,不擔心Alisa再辟旁徑找別的人下手,兩人的一舉一動也無異於暴露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再來,不管是誰,若動了不軌心思,想要全身而退便是天方夜譚。
心思惡毒到把主意打到一個小孩子身上,是要遭到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