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房間的窗戶正對著菜地,而現在快要接近清晨的朦朧夜色裏。
他看到菜地裏立著一個沒有腦袋的稻草人,而稻草人正麵向著他們這個方向。
如果它還有腦袋,周安可以肯定它絕對是在看著他們的房間。
是在樹林裏的那個稻草人。
它該不會是跟著他們來的吧?
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一個死物可以自行移動,甚至是有意識的跟著他們。
周安隻覺得來者不善,回身拍了拍睡在他旁邊的任存生。
他剛碰到,任存生就醒了。
見他睜開眼的時候帶著警惕,要是有人想趁他睡著做什麼,怕是在他睜眼的瞬間就被秒了。
周安很慶幸跟他擠一間的自己睡覺老實,不然怕是要無數次被踹到牆上了。
思緒收回來,他一指窗外:“有東西!”
任存生側頭看向外麵,他睡覺後的頭發不似平時乖順,起來的時候還有幾根正不聽話的往外翹。
周安有些強迫症,想給他壓下去,怕被打,隻能忍下來把目光放在窗外的東西上。
但是等他視線重新落回去,卻不由一頓。
不對,這稻草人變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他剛才看到的分明是沒有腦袋的,但是在他喊醒任存生後,它就變成了一個完整的稻草人。
而且方向也變了……
任存生起身走到窗邊,打開窗看向那個稻草人,眼眸一沉,麵色有些沉重。
周安還怕他覺得自己大驚小怪呢,正要過去看,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卻叮咚幾聲,顯示郵箱有新消息的提示。
他順手打開看了一眼,是他三舅發來的照片。
還特意提醒他別忘了攝影展的事。
這個時間發來,他那邊該不會是白天吧?
時差那麼大?
周安隨意點開看了幾張,反正那個怪異的稻草人還有任存生看著,總不能翻了天。
一張張劃過去,一開始拍的都是些動物,後麵開始變成風景。
讓周安沒想到的是這次居然還有人物。
不過大多都是他們被什麼猛獸追得很狼狽的珍稀影像。
看著他三舅那張因為長期戴著帽子曬太陽,導致臉上一半黑一半白的膚色,該說不說看起來確實不太聰明的樣子。
周安點開下一張,回過神來又點開剛才那張照片。
雙指放大,把畫麵移到後麵一個有些模糊的人影上。
他對這個人太熟了,如果是站在他麵前他可能還不是很確定。
但是隔著這種方式,就像是他曾經在費洛蒙裏看見他的影像一樣。
周安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他二叔公!
他出來了。
從鬼門裏出來了!
這個感覺比他當初看見周建路還活著時要更讓他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