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我應該在岸邊,運籌帷幄地笑看晏家眾人跳水。然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然而——
【係!統!】陸宣大怒,【你什麼時候能靠點譜!】
係統小聲哼道:【人生難免有意外~總要學會釋然~】
【更何況,】係統說,【也不能全是我的鍋。這畫舫被下了禁製,我們的瞬移就是沒法跑出這畫舫之外。】
【是嗎?】陸宣質問。他挑開珠簾,看屋外兵荒馬亂,到處是晏家的黑衣在抓人。而此刻他正站在一個女子的閨房內,對方正一臉驚恐地捂住胸口。
陸宣盡力擠出笑容:“姑娘別怕,借貴地一坐。”
對方抖的頻度更大了。
【其實陸宣,】係統咽了口唾沫,【我們要是想出去,也不是沒有辦法……】
【沒,門。】陸宣的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
【大丈夫不拘小節。如今生死關頭,人總要學會變通……】
陸宣做著激烈的內心爭鬥。
終於,他深呼一口氣,利落地把劍甩到桌上。滿臉視死如歸:“你,去拿件你的衣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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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宣赤腳走在走廊上的桃心木板上,兩側皆是晏家影子般的護衛悄無聲息地尋找,所經之處引起一片騷亂,但很快便平息了。誰也不會想到,陸公子此刻正扮了女人大搖大擺地走在晏家耳目之下。陸宣臉上覆著輕紗,往船尾走去。隻消待會施法作個小亂,他便可伺機落入水中遊到岸邊,逃之夭夭。
雲鬢花顏,他額前一株芙蓉花鈿搖搖欲墜,一身紅衣隨風輕微晃動。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臂彎。
陸宣頓住,心幾乎從嗓子眼跳出來。他的手緩緩放在劍柄上,聽見一道滿是酒氣的聲音,卻不是他熟悉的:“美人妹妹,不如隨在下遊樂一番?”說罷,一枚鈴鐺便放在他的手心。
舫內規矩,凡是姑娘接了恩客的鈴鐺,便不能拒接恩客的要求。
陸宣聳著的肩膀悄悄卸了勁。他偏過頭,指指自己的嗓子,又搖搖頭。
那抓他的男人在陸宣轉頭時便愣住了。看到陸宣退拒的動作後,才癡癡道:“姑娘……是啞的?”
陸宣頷首,指了指對方抓住自己小臂的手,又將係著紅線的金鈴鐺遞還給他。
那男子收回手,恍恍惚惚接過鈴鐺。等陸宣邁開步子準備走的時候才又急急抓住,語無倫次地解釋道:“姑娘,我絕無輕薄的意思,實在對不住。不過還望姑娘賞臉,能否給在下和好友們奏上一曲,那……我也死而無憾了。”最後一句話說得那叫一個癡。
猝不及防被調戲的陸宣:……
眼看鬧出的動靜越來越大,不少人的眼風都掃過這裏。陸宣無奈,別扭地朝對方行了個禮,便隨對方去了。
然而等他站到門戶大開的雕花門前,他真恨不得打死剛才點頭的自己。那好巧不巧坐在廳內正座正對著他的,不是宴容時那狗又是誰?!
陸宣想拔腿就跑,可他腳下生了根一樣。如今進退兩難,跑也暴露,不跑也危險。隻能心一橫,進去了。
宴容時撥開一枚荔枝,露出裏麵晶瑩多汁的果肉來,放到旁邊盛滿碎冰的玉盤內。見來了個姑娘,隻看了一眼,便不甚在意地低頭做他自己的事去了。
陸宣鬆口氣。酒筵上言笑晏晏。他挑了把珠簾後的杌子坐下來,調試了下琴弦,準備彈上一曲了事。
轉軸撥弦,輕攏慢撚。珠簾內美人玉肌若隱若現,低眉信手的樣子足以讓浪子回頭。
——如果忽略他手下的曲子生鏽鐵片一樣割磨著在座的每一位耳膜的事實,那確實是一副很美的畫麵。
一曲終了,魔音繞梁。
在座無一人說話。剛才請陸宣彈琴的男子更是羞愧難當,簡直恨不得當場鑽了地板。
宴容時的輕笑打破了滿室死寂。他道:“王兄,這就是你請的琴娘?倒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
係統:【我就知道狗嘴裏吐不出好話來。】
陸宣不理,淡然地一撣袖子,走到廳中央福了一禮,準備拍屁股走人了。
“稍等。”宴容時道,“敢問姑娘芳名?”
陸宣停住,麵紗下的嘴唇緊緊抿著。方才叫他的來的男子圓場:“這位姑娘不便說話,宴兄莫要為難了。”又有人起哄:“宴兄問人家芳名,可是看上人家了?”
“放屁,”宴容時嗤道,“我問了,免得下次再誤點她荼毒我耳朵。”
陸宣:……
。您提供大神武鹽的[快穿]我本想走個過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