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第 47 章(2 / 2)

遠處傳來哞哞牛聲,緊接著,有噠噠啼聲由遠及近,很快,陸宣的視線裏就出現了無數馬蹄與牛蹄。陸宣趕忙閉眼,佯裝暈過去的樣子。

一雙還沾著酒漬的黑靴走過來,來人俯身察看了陸宣的鼻息和身上的傷口。緊接著他離開了。

遙遙裏正是那日來要玉佩的人的聲音:“他怎麼樣?”

“不如何。”來人回答,“失血嚴重,筋脈俱斷。再不救治怕是難活了。”

是水晶簾撥開的聲音。宴容時的話語清晰了些:“既如此,不必費事。擱那等有緣人來救罷。”

陸宣:!

大哥!給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後來又是一陣瑣瑣碎碎的談話。

有人又走過來了。這次的來人顯然不是剛才那個,他腳下繡著金線與鑲著南珠的靴子纖塵不染,落到土路上反而撲了些土。他身上有著醇厚的酒的氣息,很難相信,一個人光憑著嗅覺就能讓人斷定他身上的驕矜與貴氣。正是宴容時。

他蹲下來,衣擺一撩,全然不顧錦緞的褶皺。掐起陸宣的下巴,陸宣沒睜眼都能感到對方摻著冰霜刀子一樣地眼神刮在他臉上:“傷得真重啊。這是偷人偷到硬骨頭那去了?”

陸宣:【我一定要戳死這個天殺的。】

“罷了。”宴容時攬住他的腰,把他打橫抱了起來,“就當我日行一善,小可憐。”最後三個字咬字極重。

宴容時的手下囁喏著,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陸宣被宴容時抱著,很快就陷入一團涼絲絲的軟墊裏。他身上的傷口被人細心包紮。可能是失血過高兼之精神過度緊張,陸宣很快就睡著了。迷迷糊糊中,他聽到了兩個聲音在嗡嗡直叫,可他連抬起手指捂住耳朵的力氣都沒有。

“主子,此人行跡有疑。何以主子恰巧路過他就出現在那裏。這也太巧了。”

“我不傻。”另一個聲音透著漫不經心,“且看他蹦躂,還能翻了天不成。”

“可是……”

“好了。出去罷。”

……

陸宣還沒聽到其他,便很快被拽到更深的、更沉的夢中。這一無邊黑色夢境,持續兩天兩夜。再醒來,晨光熹微,鳥鳴在紗簾外嘰嘰喳喳,陸宣還沒醒過神,但見一蝴蝶紋樣金鉤從外挑進來,陸宣得以窺見屋子的全貌。

陸宣問:“”

替他挑開重重帷幕的侍女抿嘴笑道:“回公子,我們到了綢繆城,宴少爺憐惜公子傷重,讓您在驛站裏養傷呢。”

“公……子?”陸宣腦子裏因昏睡太久還是迷迷糊糊,但很快想起來他如今怕是被祝川通緝,真人的封號早已被褫,於是揉揉肩頭道,“我叫陸宣。”

“陸公子。”侍女福身。

陸宣環視四周,拇指大小的珍珠隨意地穿了做簾子,那屋子正中放了整塊金絲楠木,上麵點綴著幾個玉色茶杯,香爐中霧氣嫋嫋。看起來就很有……宴容時本人的特色。陸宣摸摸身上,低頭看床鋪附近,忽然臉色一變。

旁邊的侍女一直仔細看著,問:“公子怎麼了?”

陸宣停住,他早就預料到宴容時必定會將他晏家的樹珮拿回去。他疲憊地擺擺手:“沒什麼,你下去吧。”

侍女很快退下去,臨走前貼心地把門合上了。

陸宣拿著腰間隻剩一個孤零零絡子的腰佩,歎了口氣,把它折起來放到袖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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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塵君回到祝川時,徑直回了竹林。千年光景離開回來這裏也有幾十上百次,可到今天,反而有種近鄉情更怯之感。和塵不自覺摩挲著手邊的劍柄,這是他這幾日養成的小習慣,如今閉著眼也能描摹出上麵的流雲紋,好像能透過這樣的動作,接觸到陸宣雕刻時微熱的指腹。

和塵喉結滾動,他輕輕問:“陸宣?”

竹葉無精打采地耷拉著。

良久,和塵削掉了另半片竹林。

桃花瓣打著卷落到積水中,和塵劍斜指地上。宗主一人半躺在軟榻上,整個人都是大病初愈的模樣。

和塵一轉手腕,宗主立時從榻上摔下來,和塵用劍尖指著對方的眼睛,這師徒兩人在用劍的姿勢驚人的相似。他道:“我早與你說過,我早與你說過——”

“不要招惹他!”

。您提供大神武鹽的[快穿]我本想走個過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