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轉頭走了回來,陸宣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和塵輕咳一聲,生疏地把他的發挽到耳後去,叮囑:“不要亂走,乖乖待在這裏。等我回來有東西帶給你。”
“……師尊?”
“別亂走。”說罷便啟劍離開,天邊劃過一道淡白的線,隻留下陸宣茫然地站在原地。
*
白鶴落了地,自動自化作留有雙髻的童子模樣,白羽化作鑲有紅邊的道袍,領著和塵君向宗主靜室走去。
遠遠地就看到宗主站在門外等候,見到和塵君來了忙上前走了兩步,和塵君微微頷首以作應答:“師兄。”
“師弟。”宗主嘴角平直,看得出他神態焦急。兩人都不是多話之人,也就沒有寒暄,直接進了屋。
鶴童轉身到屏風後沏茶,一邊隔著藤編屏風聽二人的談話。茶香嫋嫋,茶水倒如瓷杯的涓涓流水中氤氳出團團熱氣。
“……比丘宗少主的成婚大典不日舉行,雖然師弟早已不問世事,但事出有因,師兄望……”
“結為道侶與我何幹?”
屏風對麵一陣靜默。宗主沉吟著,沒有說話。鶴童借著自己小小身軀去覷兩位大能,驚奇地發現宗主竟然是站著說話的,而和塵君位於下首,卻姿態閑適地坐著。鶴童看見宗主身體微向前傾,雙手垂立,眼睛雖然對著對方,卻不肯將視線放高與和塵君平視。
這樣的姿態放在任何其他人身上或許都不太違和,可做出這樣動作的人是宗主啊。這竟像是……下屬麵向上級的姿勢。
和塵君的眼神飄過鶴童所在的位置,他心口一凜,不再敢窺探了。
“是。”宗主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猶豫,“青蓮已盛開六月之久,還有六月,照理說不該勞煩師弟的。可比丘宗暮食君有事相商,自然也是關於……青蓮的。”
鶴童耳裏傳來篤篤敲打聲,那是和塵君在思考時敲擊扶手。
俄頃,和塵道:“既如此,看來是非去不可了。”
宗主大鬆一口氣:“師弟能去那可太好了,大典定於七日後,師弟或可準備幾天再動身。”
這時,鶴童端了茶盤走進來,宗主便不再說話,端了一杯茶呷了一口。
“陸宣。”
宗主:“啊?”
和塵君問他:“你那日為什麼要罰他,他可做錯了什麼事?”
鶴童的手一抖,就聽到宗主笑得有些尷尬:“師弟平常不最耐煩管這些事了嗎?怎麼今日忽然想起問起他來了?”
和塵蹙眉:“他是我弟子。”
宗主打著哈哈,想將這事掩蓋過去,和塵卻不依不饒,他腰間的劍鏗鳴作響,說:“從前我管不了,日後你要是見他,需要先過問我。”
宗主連連應是。和塵君眯眼凝視了他好一會,才道:“就算我不在,也一樣。”
……
和塵君走後,宗主摔了一通茶杯。鶴童戰戰兢兢蹲在地上用手拾著碎片,忽然聽到宗主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他:“知道我為什麼如此遷就他嗎?”
鶴童搖頭:“小奴不知。”
宗主哼笑一聲:“那是你沒見過他千年前,仙魔大戰……血流成河,到處是斷臂、殘戈,煞氣衝天……血光徘徊在戰場千年不止啊。”
“而和塵,就在那場戰役中以殺證道,他屠盡的人,這山穀都填不下。”
*
和塵一路回到竹林,動作都帶些往日不曾有的急躁。這種感覺十分奇妙,就像是原先是無根浮萍,後來風箏有了線,落葉歸了根,心裏有了牽掛。
盡管這感覺來得如此迅疾卻湯湯,讓和塵的心底都發起熱來。喵喵尒説
他下了劍,往陸宣住處走去。他喚了一聲陸宣,卻沒有人應。和塵的步伐急促起來,竹葉在他經過時瑟瑟抖著,他敲過每一扇門,卻始終沒見到那個本應趴在桌上小憩的陸宣。
和塵站在那裏,半晌他又喚了一句:“陸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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