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宣,”季均溫柔地親吻陸宣冰冷的雙唇,“別生氣。”
季均俯下身,那一瞬間,整個天空仿佛摩西分開大海般自覺裂開,天藍色的羽翼在季均背上破羽而出,鋪天蓋地地布滿整個世界。
而下一瞬,以他為中心,周遭所有人、所有死物都在頃刻化為齏粉,他們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化作一縷青煙。
世界回到萬物之初,盤古的斧鉞還沒誕生時、蓋亞還未在混沌中睜開雙眼時。
在一片耀眼的空白中,季均的聲音柔軟地不似命令:
“現在,回來吧,回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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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宣的脈搏逐漸浮動起來。
他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嘴唇由閉合開始張開,微微翕動著在捕捉空氣,幹涸的血跡變得半流動又變少。陸宣的睫毛顫抖著,是將眨未眨的姿態。
季均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
就好像柳葉抽枝一樣,當他醒來時,萬物又複盤到車禍剛發生的情節,行人舉著手機錄像,交警咋咋呼呼地疏散人群,王言行茫然地退回他的車中,此刻他正握著方向盤緊趕慢趕往這兒跑。
陸宣的手指動了動,兩人的指尖相觸。
陸宣的眼睛有些睜不開,季均重又細致地抹掉了他額角的血跡。
“……季均?”陸宣眨了眨眼睛。
“嗯。我在。”
“你怎麼,”陸宣哭起來,躺著哭泣可真是一件技術活,他的眼淚湧出又沾滿了整個眼眶,紅紅的好不可憐。“怎麼才來呀。”
季均吃掉他的淚水,聲音低低的在許諾:“以後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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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漂浮在空中,在宿主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伸手把他的靈魂拿了過來。
這是緊急情況中可以允許的操作,但係統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用在自己的宿主身上。在他不知情甚至是不願意的前提下,強製拘回他的靈魂。
陸宣在那個世界有驚無險一共待了五十年,係統也陪他嘮了五十年的嗑,他受著委屈拿了五十年的基礎工資和全勤獎。最後,在陸宣決定和世界主角雙雙共赴黃泉譜寫一曲愛情泣歌,係統棒打鴛鴦,成了那個劃出銀河的王母娘娘。
然後,他狠狠地給對方洗了腦,讓他的世界中再無對季均的任何回憶。
感謝科技的力量。
係統恍惚記得他曾經有一次很接近成功了,就差一步就能把陸宣季均兩人的孽緣掐掉,可仔細發掘後腦海中一片混沌,一絲印象也無,隻當是自己的錯覺。誰還有控製係統程序的能力呢?
這時,洗腦成功的陸宣走出治療室的門坐在扶手椅上,扶著腦袋覺得裏麵空空如也。這不是形容詞,是真的覺得空蕩蕩的,裝點東西都能出回聲那種。
難道穿越還能讓人變傻?陸宣暗自揣度,被心虛的係統一腳揣進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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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斜刺出來,歇在棗紅色楠木門框上。
就像是一枝梅花掛出牆外,那指尖泛著桃粉,恰巧能放隻展翅的蝴蝶。可不待人細細把玩,那手連著皙白的手腕又立時被人拽了回去。
陸宣剛醒來,就被人往後扯著。一個掛著冰滴的玻璃杯直接懟在他嘴上,金黃色的液體蘊著琉璃色的光,混亂中有人抬起他的下巴就往裏灌。
周遭起哄聲調笑聲此起彼伏,有男有女。房間裏一片昏暗,曖昧的燈光勾勒出男男女女的身影,活一幅眾生百態相。
有男人發狠勁捏著他的下巴,陸宣的嘴不肯張開,那酒液就順著他的下巴、臉側淌下來,婉轉流過他的脖頸,積在鎖骨上。
“怎麼不肯喝啊?是不是玩不起?”男人惡劣地拍拍他的臉,汙蔑意味濃厚。
【我……艸他大爺!】陸宣懵過之後怒氣大起,揪著對方的衣領就想起身暴揍他一頓。
【哥哥哥哥我親哥!打不得啊!】係統跟個母雞似的打嗝,那架勢和賈母拚著趴到他寶貝孫子有一拚。【崩人設扣績效沒飯吃!】
陸宣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緊揪著對方衣領的手指又無力地鬆下來。
兩人目光對視,陸宣緊接著撇開眼,借著燈光看到坐在他旁邊的另一個人身上。
說他是男人不太準確,芝蘭玉樹一般的青年,瘦削的肩膀。陸宣隻來得及看清對方線條雅致的下巴和襯衣上的一顆貝母扣。
下巴一疼,那個暴力狂又掐他下巴!
“看什麼呢,啊?平常還沒看夠,要不要領回家仔仔細細看個全身上下?”男人的聲音帶著酒氣,像毒蛇一樣盤踞在陸宣的麵前。
“行了。”少年說道,聲音和形體一樣清雅,“別鬧他了,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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