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也被顛簸地夠嗆,陸宣拽著他的袖子,想先把他扶起來。老人借力站起,腳下不穩,一下子撞倒在陸宣胳膊上,陸宣小聲呼痛,猝不及防間重力不穩,向後仰倒,就要磕在地上。
如果當時有旁觀者在場,就會發現青年後腦即將撞倒的地方正是石階凸起處,灰青色水泥呈鋒利直角狀,周圍人來人往以致連雜草都沒有作為緩衝。
陸宣倒下的瞬間,仿佛時間都變慢了。
不,是真的慢了,隻不過千鈞一發之際誰也察覺不到。
後腦磕到了石階,耳朵裏“咚”地一聲,慣性讓他脖子幾乎被拗斷,但有人牢牢護住了他的脖頸和後腦。
陸宣找回聲音:“季……均?”
下一秒,他人被緊緊擁在懷裏,他所依賴的男人身體都不自覺地顫抖著,苦茶味道讓他覺得安心無比。
對方的大力讓陸宣的骨頭都發疼,但他萬萬不敢刺激季均了。艱難伸手拍拍他,安慰:“我沒事,你怎麼樣?”
他不知道的是,他背後alpha的小臂劃開一道長長的傷痕,鮮血淋漓,正順著他小臂緊繃的肌肉緩緩滴到石階上。
“我沒事。”良久,季均才艱澀地回答。“你真的,是想要我的命啊。”
附近護士老人都嚇呆,兩人盯著滴答血液的台階,不明白眼前的alpha是怎樣趕到omega的身前的,明明之前他的身影還在三丈之遠。
唯有一旁冷靜旁觀的係統在複查剛才的數據流,他清晰地感知到剛才時間流的放緩,並且沒有任何世界之外的力量幹涉。
【這是出什麼問題了……】他意識到不簡單。
*
季均一路沉默,抱著陸宣徑直走到車位。車開了半道,陸宣眼瞅著季均越開越偏,抓住季均問:“哥,我們要去哪?不去吃飯了嗎?”
昨天陸宣父母到了機場,今天兩家商量好要吃個洗塵宴兼親家席,訂婚也沒遂季均的願,嫌他日子定的太難看,選在了下月初七。現在,季均本該是帶陸宣去吃飯的。
“不去了。”季均的神情頗為冷靜,甚至到了冷酷的地步,“我們回家,隻有家裏才安全。”
陸宣心裏滋味五味雜陳,撤離程序一旦啟動,無論哪裏都不安全。
季均一個刹車,差點撞上過馬路的頑皮小孩兒。
陸宣猛地向前傾,被安全帶勒得生疼,季均用手掌護住了他的額頭。他整個手都在神經質地發顫,小臂上的青筋明顯,看得出忍了多大力氣。
對麵的司機探出頭用廣東腔大罵亂闖馬路的小孩,鳴笛聲此起彼伏,周遭亂哄哄的。
陸宣心想我可能連活著回家的機會都沒有了。
但季均死死地護著他,把他掩蓋在層層羽翼之下,兩人一路有驚無險地到了季宅。
季均全程抱著陸宣,都沒給他下地的機會。陸宣在司機管家的麵前都抬不起頭來了,還要頑強地在季均懷裏給父母打電話:“喂,爸……出了點意外,今天飯就在家裏吃吧……我?我沒事,季均也沒事……好的,我們在家等你。”
季均一路把他抱到了床上,陸宣立刻陷在柔軟的羽絨下和季均的陰影下。
陸宣撫慰著季均緊張的神經,他太懂這種仿佛與全世界的惡意對抗的感覺了,不過他是為自己,而季均是為了愛人的活著。
季均說:“我們過幾天,就回南園吧。”
陸宣點點頭,輕輕攏住季均的胸膛。
季均眼睫顫動著,吻了上來。這個吻不帶一絲情|欲,僅僅是為了確認與尋求安慰。
*
一個小時左右,季陸兩家父母聚在飯桌前,觥籌交錯,言笑晏晏。對於這門親事,陸家是樂見其成的,當初拋下還是小青蔥的陸宣在季家,未嚐不有攀親戚的心思,如今,得償所願。
季均期間不言不語,見親家母也沒什麼笑模樣,季泰來從中斡旋,眼角褶子都笑得更深了。陸宣沒來,被季均拘在屋裏也很聽話。
“抱歉,”季均起身,“我出去接個電話。”
“這孩子,”季母嗔怪,“怎麼這麼沒禮貌。”語氣卻沒什麼責怪之意。
這次家宴設在了湖邊小亭內,有回廊曲曲折折地浮在水麵上,睡蓮在其中砸落片片粉紅,盡頭是一五角小亭,紅柱綠瓦,牌匾上書“小聽”,家裏人都習慣叫它“小亭”取諧音。
季均在闌幹處接了電話:“盡快,把定位銷毀。”
電話那頭的秘書一邊諾諾應是。
掛了電話後,季均也沒回去,穿過人聲喧囂與茶鼎叮咚,直到陸宣所在,站在那不動了。
透過門縫,陸宣穿著寬鬆的T,吃著薯片津津有味地看電影。門縫裏落出光來,像孔雀尾巴散落在地板上,照亮了季均腳下的土地。
季均的心上像落了片雪一樣,覺得冷,又覺得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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