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德從小妮處出來,旁邊隨侍的丫鬟便問要往何處歇息,以便通傳。爾德是決不肯往魏氏處去的,也曉得一旦去了,必要和魏氏因一點瑣事吵鬧起來,弄得闔府不安。依照他本心,是很樂意往梅氏那裏去的,但又恐梅氏已經睡了,擾了她安睡,因此先遣人過去瞧一瞧。
幾名小妾所居之處相隔不遠,丫鬟不過片刻就回來報道:“大姨三姨想著老爺今日必定在新人處,都已安置睡下了。”
爾德一聽,存了憐惜之心,不願去攪擾梅氏。待要獨自往書房歇息,又覺冷清,思來想去,隻有羅氏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縱然擾了她,諒也不會惱火,於是便帶了人往羅氏房裏去。
羅氏正睡得香甜,忽叫丫鬟一推,陡然驚醒,神思恍惚,以為出了大事,定一定神方才問道:“大半夜的,這是怎的了?”
丫鬟忙回道:“原不敢擾了大姨好眠,隻是老爺過來了,大姨還是起來迎一迎的好。”
羅氏一時沒聽明白,愣了片刻方才回過神來,邊挽著頭發邊要披衣起身,又疑惑道:“這也奇了,老爺不好生歇在新人那兒,往我這裏跑什麼?”喵喵尒説
恰逢爾德進來,正聽見這一句,便笑道:“瞧這刁話說的,可是嫌棄我了?”
羅氏也笑道:“怎敢怎敢?隻是新人美如玉,老爺卻不顧惜,隻管尋我這人老珠黃的絲瓜瓤子做甚?”
爾德大笑不已,見羅氏披了襖要下床行禮,忙伸手虛止道:“半夜三更的,本就是我擾了你,你若還行禮如儀,豈不是真讓我擾了?我可知道,擾人清夢乃是大罪過,不敢擔這重責。”
羅氏卻曉得爾德看似寬宏,實則是個極挑剔極重禮儀的,雖嘴上和他說笑,到底下床趿上鞋,行了一禮,笑道:“誰睡得這麼早?隻是天冷,我不耐煩坐在冷地下,窩被子裏來著。老爺原不曾擾了我。”
爾德見她知禮,果然歡喜,臉上堆起十二分笑意道:“已說了不必行禮,你卻還拘泥著。既是嫌地下冷,如何還隻管站著?快回床上去。”
羅氏含笑應了,卻不急著動身,與丫鬟們服侍爾德寬了大衣裳,解了束發冠,換了燕居鞋,先請爾德上床坐下,展開被蓋上,又接過丫鬟送上的茶,遞過去請他呷了幾口,這才虛挨了床半坐下。
爾德因小妮木呆呆不懂服侍,方才也不曾舒坦,如今吃羅氏一番伺候,好似叫那熨鬥周身走了一遭,渾身上下三萬六千個毛孔無一不曾熨到,隨便哪一處都熨帖無比。他心裏一快活,便也不似往日那般講究規矩立法,順勢攬了羅氏的腰,將她摟到床上,與自己合蓋一被道:
“若說這後院裏,屬你這處最叫人舒心,難為你這等賢惠,熬油點蠟地等著我。”
羅氏因自己實是睡了,有些心虛,不敢居功,忙岔開話笑道:“老爺隻管拿我取笑,我卻還不曾問一問,敢是新人淘氣,不懂規矩,開罪了老爺?不然怎生摸著黑到我這裏?”
爾德因羅氏向來口風嚴緊,不曾泄露機密,倒也不瞞她,隻摟了她在懷,摸著她的臉道:“你真當你老爺是個禽獸不曾?那新人不過豆蔻之年,如何當得起壯年男子?若非宮中所賜,我情願倒貼嫁妝,將她送回家中,另許他人。如今既然隻能留在府中,也隻好靜待她長成,再做考量。”
羅氏聽罷,方始放下心來,輕歎道:“我原也想著,那新人看著身量尚不曾長足,怎經得起狂風驟雨?幸而老爺憐惜,也算她的造化。隻是恐怕下人無知,不懂老爺一番良苦用心,隻道新人是個不得寵的,若有誰輕狂起來,作踐了她,唯恐宮裏怪罪。”
爾德想一想,也覺自己孟浪而去,有些折了小妮的臉麵,便囑咐道:“你思慮的甚有道理。明日見了夫人,你代我和她分說幾句,叫她約束下人,莫使小人生事。”
羅氏柔聲應了,又勸道:“雖不能侍寢,老爺白日裏若有空,這幾日到底往新人那裏略坐坐。一則叫下人看著,曉得新人並非不討您喜歡;二則也是做給宮裏瞧,顯出咱們待新人格外不同來。”
爾德見她說得有道理,又不好明言自己不喜小妮木木呆呆,隻得把頭點一點,應了下來。又見羅氏方才起身甚急,身上隻穿了一件粉紅小褂,胸前紐扣一齊散開著,露出一抹□□,微透春意,心下一動,遂摟了她尋歡。羅氏實困得雙眼朦朧,卻不好推拒,隻好半推半就,與爾德敷衍一番,強撐著候他心滿意足睡去,才敢放心睡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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