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史豪將眾人看畢,回到皇貴妃貴妃麵前叩拜。皇貴妃便要賞賜,史豪再三推辭道:“草民不過風塵露宿之人,要財也是無用,並不敢受。”
麗妃卻惦記著自己麵相不好一時,在一旁快言快語道:“神仙隻管受了這些錢,倒替我們做些事。旁人我不管,先替我往佛前供個大海燈祈福著。”
眾人聽了,哄然大笑,連帶皇貴妃都是冷笑不止。貴妃隻管搖頭道:“麗妃不要胡亂言語。史神仙又不是寺裏僧人,到哪兒給你點個海燈?”
麗妃方曉得自己說錯話了,登時麵上漲得通紅。皇貴妃一時止了笑,斜睨了麗妃一眼道:“雖則她粗鄙無知,胡言亂語,話裏意思倒對。神仙隻管收了賞,若有禳解之術,隻管替我們做來。”
史豪見不好推辭,便又拜謝道:“如此,待草民出宮後為各位娘娘禳解,過些時日再來稟報。”
眾人均是含笑允了。皇貴妃便叫眾人散去,貴妃那邊安排下飯食,請史豪去用。眾人紛紛起身,各自回宮不提。史豪在貴妃那邊用飯已畢,又陪著貴妃說了一會子星象,解了幾個夢,這才告辭。貴妃叫人護送他出宮去。
史豪出宮這一路卻是熱鬧,宮女們都曉得宮中來了個神仙,三三兩兩聚著來看。更有膽大的湊上去,求著史豪也為她看看相。貴妃派來護送的內侍凶神惡煞的,隻管要將她們打開,卻叫史豪喚住了,挑一兩個宮女,真個看一看。宮女們見他和顏悅色,個個奔走相告,來的人越發多了。
史豪卻不是人人都瞧的,否則怕是三五個時辰都出不得宮,十個裏不過看上一二個。正被宮女們糾纏著,忽有人嬌滴滴道:“神仙也為我看一個。”
史豪抬眼,卻看正是德嬪身邊那送自己進來的宮女薇兒,曉得她有話要說,忙招呼她上前。趁著內侍趕開旁人之際,薇兒笑道:“我家娘娘說了,所應錢財,容後送去,神仙可放心。”
史豪歎道:“什麼錢不錢的,我本以為你家娘娘尋來的是個福薄命淺的,要我偽說命貴,豈料真是個貴人,我不過當真按命相說話,不曾有一句偽造,既無功便不受祿。”
薇兒咋舌道:“怎的鄧秀女當真是個大富大貴的命相,還要執掌大權?”
史豪點頭道:“我一生相人無數,還是頭一次親眼見真真的鳳凰命格呢。那大權可真真切切是天下之權。一絲一毫全寫在命格裏,非是我信口雌黃。容我說句不敬之言,你家娘娘已是極好的命格,卻是個貴妃命,當不得正室,比不得那鄧秀女。”
薇兒聽得雲裏霧裏,正要細問,史豪已是一甩袖子走開了,留她一人驚愕萬狀。待她暈暈沉沉回了德嬪宮裏,將這番話如實回稟,德嬪也是吃驚不小,不意小妮當真有鳳凰命格。隻是又不能單獨召史豪入宮細問,隻好嚴令薇兒半個字不得在外吐露,從此越發看顧小妮不提。
皇帝坐鎮宮中,自不敢有人隱瞞他一句半句。史豪所做種種卜卦,早有人一一報與他知曉。皇帝看過後,笑遞與皇後道:
“此人倒也有些本事,不信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