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歎道:“明日雷氏就要進京了,那秀女卻又病成這樣,我倒不知該不該提賞賜這一茬。你姑且先看顧她,我先支應幾日再說。”
皇後一疊聲應下,誰料皇帝卻借了要應付雷提督的話頭,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氣得皇後直在後頭跳腳,扶了燈兒的手,抱怨連連道:
“我竟不知我宮裏何時成了龍潭虎穴了,略多坐一刻,竟像有人拿針戳他屁股一樣,隻弄得坐立不安,非要離了才舒服!”
燈兒隻好柔聲寬慰一番。皇後略消了氣,方才問道:
“你見著那胡貴人了?她這些日子見不得聖顏,你看她可有怨恨之色?”
燈兒躊躇半晌,方笑道:“小婢看胡貴人在琳嬪娘娘那裏好吃好喝,有說有笑的,不像個怨恨的樣子。”
皇後愣了片刻,連連拍著桌子道:“要死要死!好好一把刀,都叫琳嬪生生磨鈍了,再不能把人放到她那邊去!你可有和胡貴人說,要她來謝賞?”
燈兒道:“胡貴人應下了。說明日眾人請安後,她單留下來謝娘娘賞。”
皇後這才略放下心道:“琳嬪自己憨吃憨玩,不貪聖寵不算,還要帶壞旁人。明兒我就和皇帝說,且把胡貴人放到姓裴的宮裏,叫她發愁去吧。”
卻說到了次日,那皇帝念叨多日的雷提督便攜著一幹與他同去檢閱水師的下屬,雄赳赳氣昂昂進了京。他入城時天尚擦黑,不曾亮起來。雷氏看看時間尚早,趕得及早朝,便叫下屬自散去歇息,自己且不回府,策馬先去上朝。
這雷氏名喚爾德,讀書人家出身。其父見他自幼聰明,讀書極佳,本以為他日後要以科舉入仕。誰知他家世居海港,爾德自小見那商船軍艦出出入入,艨艟連環,旌旗飄揚,早心生向往。忽一日入內稟告其父,言我國國風素來重武輕文,況習文欲得高位,必要出身世家,自家不過免於饑寒,溫飽之家,習文前途有限,不如從武。
其父初聽怒不可遏,謂其一時輕狂,並非深思熟慮。誰料爾德當真放下書卷,習起槍棒,日夜不輟,確是個棄文修武之態。父親見他誌如冰雪,不可更改,又思本朝確以武立國,武官行走街巷都高人一等,也不是不體麵的去處,索性便從了他的誌向。㊣ωWW.メ伍2⓪メS.С○м҈
又因欲入水師,須得中人作保,中人須是軍中官員。其父百般延請,尋來一馬姓參領,為爾德寫了薦書。爾德便入了水師集訓。初時因他矮小羸弱,文氣十足,又是個北人,偏他那一屆同期裏,南人多得出奇,因此頗受了一番排擠,幸而他心誌堅定,咬定牙關,漸漸堅持下來,終於留在了水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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