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轉敗為勝(1 / 3)

次年三月,春回大地,這樣的季節正是倭寇來犯時。李琰早做了周密部署,我們徹夜商討,甚至估摸了倭寇竄逃路線,事先埋伏了士兵。

起先,陸地上的士兵並不都適應海上作戰,我們不得不挑選了一批漁民,組成了浩浩蕩蕩三萬水師,好在父皇撥了款,我們才有了氣勢宏偉的戰艦,隻是資金有限,隻有二十艘。戰艦配備了大炮。

我和李琰負責正麵迎擊海寇,秦遠和吳岩則在別處埋伏。萬事俱備,坐等海寇。

海上的風浪很大,即使穿著披風,還是有些涼意。我穿著湖青藍的錦袍,手上握著的是很久沒有出鞘的寶劍。水師嚴正以待,他們恨不得將海寇撕碎,告慰死傷的漁民。

等了半天,還是沒有海寇的影子,難道海寇得到消息不敢來了嗎。我要做的就是在海上消滅他們。

李琰突然作了指示,命人打起紅旗,這是注意的信號。我接過望遠鏡,看到遠處海麵上浮著幾個黑點,定是海寇無疑。

今天我一定要給海寇些顏色看看。隨著黑點越來越近,藍旗子又飄起來,是要進攻了。我竟然有些緊張和興奮。這次的戰鬥計劃很久,也是努力爭取來的,必須成功。

黃旗一揮,艦隊出發。海寇也是訓練有素,慌張一會後開始反攻,他們艦上竟也有大炮,一時間,海上炮火紛飛。我所在的船也開進戰鬥中心。已有士兵爬上了海寇的船。

一邊的李琰自語:“怎麼不見海寇首領的船啊。”他這麼一提,我也覺得奇怪。不知什麼時候,有一艘海寇的戰艦偷繞到我們後麵攻擊。

“彭”我們的船被擊個正著,好在戰艦夠結實,欺人太甚。有海寇偷偷上船,我提著寶劍果斷削掉他腦袋。士兵們爭著登海寇的船,我不顧勸阻,搶先去了。

海寇們舉著□□大聲叫囂著,我則忘乎所以地砍著,像瘋了一樣,也不顧濺得滿身的血,隻想殺死他們。劍劍都在關鍵部位。

海寇見勢不妙,隻得回撤,李琰命人打起了綠旗,我也命人開船跟上。可是頂著風,速度沒有多快,希望秦遠他們可以給海寇痛擊。海寇順風撤退,我們的船速度慢,我幹著急。

李琰叫道:“不對,往常他們的戰艦多達百艘,今天怎麼隻有五十艘不到。”話音剛落,我就看到我們的戰艦擠在了一起,反被海寇圍在中間。

若不是秦遠他們解圍,我們就要大敗了。鳴笛收兵,我們剛著陸,就聽到一個消息:另一股海寇突襲福州,因沒有太多士兵守著,死傷和損失比往年更厲害。

我們清點了這次作戰的死傷情況,毀壞戰艦三十多艘,士兵傷亡近一萬。算上福州的財物損失,多達幾千萬兩黃金。這個數目是玄靈國全國百姓一年的開銷。

回到府衙,鄭毅已到了。他氣急敗壞地說:“當初誰鬧著打仗的,如今可好,本官如何向朝廷交代。”我冷眼看他,“此事我一人承擔,不用總督操心了。”

鄭毅搖搖頭:“那勞煩殿下上罪折了,本官還要去安撫民眾。”李琰沉聲道:“是下官不好,連累太守了,本以為會很簡單,下官還是小看海寇了。”

我笑著拍拍他的肩:“不怪你,看來海寇也看過《孫子兵法》,你之前也沒有實戰經驗,我們也不算輸得太慘,你先回去吧,這些天也累了。”

李琰走後,我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思索接下去到底該怎麼做。因著考慮不周,間接害的福州成為人間地獄。我的本意不是拯救他們嗎,為什麼損傷這麼嚴重。

門被打開,冷淩端著熱粥:“太守還是吃些吧。”我用了幾口,問她:“外麵怎麼樣?”她猶豫了下,沒有說話。我走出府衙,往常繁鬧的大街上幾乎看不見人,有些屋子被砸壞了,地上還有血跡。

我能聽到遠方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哭聲,那樣淒慘。海寇為什麼知道我留了很少人,難道玄靈國有他們的內應,不然怎麼會使出調虎離山。

“殿下,不是你的錯,你盡力了。”吳岩和秦遠勸道,我苦笑著搖搖頭。

議罪折已上,所有罪責我一力承擔,無論結果如何,我無話說,但我求父皇再給我一次機會。輸過一次不可怕,可怕的是輸後再站不起來。

這場慘敗傳遍朝野,婉婷在信中對我百般安慰,隻是在我心裏,仍然很自責。我將所有俸祿都捐出去,每日吃的更簡單。

父皇下了聖旨,派了欽差大臣來福州調查。欽差大臣不是別人,竟是皇叔歐陽詢,他一定又想落井下石。

過去的幾十年,每次皇叔看到我,都是恭敬有加,終於有一次,他可以昂著頭站在我麵前。鄭毅使出當初拍我馬屁的工夫,皇叔被奉承的眉開眼笑。

“本欽差是聖上親派調查事情真相的。聖上對此事很重視,一會兒,你們要如實講清。”鄭毅連連點頭

大家坐在一起,討論著這場戰事。鄭毅忙為他自己辯解:“作戰前,下臣就勸告殿下,海寇凶殘,要三思而後行。殿下一心為民,受了李琰挑唆,導致了戰敗啊。”

坐在上座的皇叔向我道:“鄭總督說的屬實嗎。”

我站起來:“李琰沒有挑唆,海寇固然凶殘,但是一味軟弱,隻會助長氣焰。之所以失敗,是本官考慮不周,與他人無關。”

皇叔端起茶杯,吹了一口茶沫:“一句考慮不周是彌補不了幾千萬兩黃金損失的。”

“本官並沒想推卸責任,該本官領的罪,本官決不推辭。”皇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忽然笑說:“本欽差自然不敢落罪太子殿下。”

我擺手:“既然父皇派你來查案,本官想請欽差查件事。”皇叔放下杯子,饒有興趣的點頭。“海寇這次偷襲是因為有人為海寇做內應,不然他們怎麼知道福州兵少。”

皇叔看向鄭毅:“總督認為呢。”鄭毅含糊其辭:“一切聽欽差大人的。”皇叔拍手:“好,太守先陪本官看看受災情況,鄭總督去查內應的事。”鄭毅恭敬地退了下去。

他要我陪同?該是有話說,所經之處,滿目瘡痍,皇叔側頭:“這就是你治理的福州。福州自古繁華,你怎麼治理成這樣,皇兄該失望了。”

我冷冷地說:“我並沒做錯,隻想讓福州乃至福建不再受海寇之苦,難道他們辛苦所出就該給海寇嗎,這次之所以被搶了財物是我沒能及時發現情況,但不後悔出戰。”

皇叔湊到我耳邊:“來福州前,清瑤讓我給你帶句話:隻當從未認識你,生生世世不想見。”我冷笑出聲:“很好,我求之不得。”她早該這樣說了,事實上她就是那樣想的。

“那天你從玉煙宮走後,清瑤吐了三天三夜的血,包括王老太醫都束手無策,她居然又痊愈了。她見到我說當年你輸給她的血,她總算還清了,她不再欠你了。”皇叔笑眯眯地說。

我緊緊握住拳頭,皇叔後退一步,做驚恐狀:“你想打我,別忘了,我是欽差,你僅是太守。”我命令自己冷靜,許清瑤可怕至此,我從未覺著她欠我。“歐陽詢,你是瘋子,你們都是瘋子。”

和皇叔的這次再見無異勾起陳年往事,當年我是怎麼被貶到此處的,多虧了清瑤和皇叔的設計陷害。

當時父皇已經取消了對清瑤的禁足令。雖不像以前去玉煙宮那樣頻繁,還是隔三差五駕臨一次。不過,這一切都與我無關,林太傅初掌宰相一職,並沒有大的人事調動,還在用李銘的下屬。其實我是希望對人員進行大調整,以防李銘卷土再來。林太傅調侃道:“殿下做事越發有魄力了,臣想做個試驗。”

一日,我在湖邊碰到天寧,他拉著我的手說:“皇兄,母妃身體大好,得知是皇兄喊得太醫,萬分感謝,相邀皇兄明日午時來玉煙宮。”我不信一場病後,清瑤性格會變這麼多,遂推辭道:“不了,明日我還有事,你替我感謝貴妃。”

“皇兄,母妃若知曉你不去,該怪我了,再說,我也想讓你和母妃關係好些,你們都是我最親的親人。”我盛情難卻,隻能同意。

次日上午,我和宏鈺玩了會跳格子,就換衣服去玉煙宮,詩韻還囑咐:“別喝酒,早些回來。”

我到達玉煙宮時,隻有天寧接待了我,他笑眯眯地說:“母妃親自下廚呢。”桌上已擺了冷切鵝肉、素盤什錦、糟鴨掌三道冷菜。不一會,清瑤端著兩盤點心走進來,她穿著海藍色的襦裙,發上也係了海藍色的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