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燕洵一事,魏帝將紅葵傳召過來問話,但沒想到紅葵會絲毫不顧及他的顏麵,幾次三番出言頂撞忤逆於他。
氣極之下,魏帝將桌案上的奏折狠狠摔到紅葵麵前,怒斥道:“逆女,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父皇!”
紅葵微扯嘴角,輕蔑地嗤笑一聲,原本那不帶一絲感情的清冷雙眸,此刻看著魏帝,卻多出幾分厭惡和不屑。她冷聲譏諷道:“若非你不是我這個身份的生父,你以為現在的你,還能安然無恙的在這?”
聞言,魏帝騰地站了起來,氣的臉色發青,他顫抖著手指著紅葵,“你...”
斥責的話還未說出口,在對上她那冷然的眸子後,魏帝心神一怔,隻覺胸中氣血一陣翻滾,竟咳出血來,倒坐回龍椅上。
魏帝氣息虛弱,張著嘴想說些什麼,喉嚨卻像是被梗住了,怎麼也說不出。他驚恐地瞪大眼睛,直直看著紅葵。紅葵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轉身便要走出禦書房。喵喵尒説
一直在門口侯著的王大監,在紅葵從禦書房出來走遠後,用袖子擦掉額頭上的冷汗,低頭戰戰兢兢的進到裏麵去。卻見魏帝吐血昏厥,當下大驚失色,“皇上!來人啊宣太醫,快宣太醫!”禦書房也因此陷入了一片混亂……
魏帝自那次吐血暈倒後,就一病不起,還時常噩夢纏身,被驚醒了也是滿嘴胡話,猶如瘋癲,宮中的禦醫全都診斷不出個所以然來。
攻打燕北的趙閥軍隊敗退而歸,朝中的權臣聽聞魏帝神誌錯亂,病入膏肓的消息,都在暗自盤算著什麼。這時,接到魏貴妃密信的元徹,從邊關趕回了長安。在魏光的響應下,眾臣推舉元徹代理朝政。
元徹篤定燕世城不會謀逆,是被奸人所陷,便下令徹查當日護城河黃石一事。在回宮那日,元徹還去看望了在元嵩側殿養傷的燕洵,想著從燕洵那入手,化解大魏與燕北的矛盾。
魏貴妃念及昔日與魏帝的情分,不忍他變成如今這樣,更怕日後紅葵會背上弑父的罪名,常常夜不能眠,人也變得憔悴了許多。紅葵見狀,便收手放過了魏帝。而魏帝雖病愈,但心智卻如五歲孩童一般。魏貴妃知道這或許是最好的結果,她卸下宮務,交由後宮中位份僅次於她的淑妃手中後,便帶著魏帝去了溪山的行宮,照顧著他,並打算在那長久住下。
在此期間,燕洵寫了封家書報平安,讓風眠送回燕北去。而他在傷勢痊愈後,也將回燕北去。臨走之前,燕洵去了一處山崖。
崖壁下的洞口,燕洵將一些書籍整理好放入木箱中。隨後,他從箱中拿出一個錦盒。
打開錦盒,裏麵是一方折疊好的潔白絲帕,上麵還繡有清雅別致的蘭花。燕洵看著盒中的絲帕,目泛柔光,嘴角漾起一抹淺笑,仿若憶起了什麼美好的事情一般。
十二歲那年,因為想念燕北和家人,他曾偷偷在這山洞掉眼淚,卻沒想到葵兒會進到這裏來,還被她看到他哭的樣子。知道原由後,她不但沒安慰他,還板著臉嫌棄他。
“哭什麼哭,你都多大了,還因為想家哭,也不嫌丟人!”明明她那時還隻是個七歲的小女孩,生的粉雕玉琢,惹人喜歡,可教訓起人來,卻像個大人似的,一點也不含糊。思此,燕洵臉上的笑意不由加深。
雖然她說他時一點也不嘴軟,但後來卻拿出帕子遞給他擦臉。而這帕子也被他收了起來,留到現在。因明日就要回燕北了,他才來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