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言再三回頭，確定陳總管走遠了才往蕭雲起的方向走。
蕭雲起昨日還平整貴氣的衣裳，經過某個人的□□現在看起來皺皺巴巴的。他側身站著，卻還是一派芝蘭玉樹、雲淡風輕的模樣。
“殿下怎麼還沒走？”蘇瑾言有些不自在地走過去小聲問。
蕭雲起見她囫圇個兒地出來了，心裏也鬆了口氣。他搖搖頭，瞥她一眼，淡淡說：“等馬車。”
蘇瑾言抬起眼皮看了眼日頭，幹笑了兩聲，說：“您家這馬車是從馬場裏現選的麼？”
“……”
“……”
一時間，兩人相顧無言。
蘇瑾言伸手摸摸臉，想著這裏距丞相府也不算太遠，便打算自行回去。他看了眼蕭雲起，見對方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便想先開口告辭。結果剛張了張嘴，就聽見他說：“馬車來了，告辭。”說完，蕭雲起一溜煙兒地跑了。m.X520xs.Com
“……”蘇瑾言呆在原地。
蕭雲起走了，蘇瑾言便不再顧及。其實她一出來就瞧見了自家府裏的車馬，礙於蕭雲起在便沒有直接過去。她伸手敲了敲車廂，靠坐在車裏的人立刻跳下車，恭敬地喊了聲：“大人。”
蘇瑾言擺擺手，示意他免去雜禮。她坐進車裏，終於才算鬆懈下來，渾身酸痛不已，頭暈腦脹。
果然是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
蘇瑾言剛進門就收獲了滿府上下的關心與慰問，她頗為欣慰地讓大家都各忙各的，不必管她。蘇瑾言直奔寢院，笑嗬嗬地去喊蘇雲舒，結果她剛踏進寢院裏就忽然神色一僵，隨即不動聲色地斂去了笑意。
蘇雲舒從葉清懷裏出來瞧見她，還是囫圇個兒的，立刻帶了笑撲過來，又怒又笑，眼圈泛紅，“你昨晚幹嘛去了？嚇死人了，都不知道傳個話回來麼？”
蘇瑾言含著笑伸手拍拍她的背安撫她，眼神卻是望向了葉清。
“葉大人？”
葉清有些不自在地握了握手，笑說：“蘇兄可算是回來了，府裏上下都急壞了。”
蘇瑾言冷淡地笑了笑，眼神不動聲色地在兩個人之間流連，客客氣氣地說：“不過是昨夜宮宴喝多了，耽誤了時候。現在本官回來了，府裏的事兒就不牢葉大人費心了。”
蘇雲舒聽出了話裏的不對勁兒，暗戳戳捅了捅她的腰背，蘇瑾言沒理。
葉清聽出了她話裏的逐客令，很是識相地告辭走了。
院裏沒了外人，蘇瑾言便耷拉下了臉。蘇雲舒敏感地看出不對勁，一回來就陰陽怪氣的，裏頭肯定有事兒。
“昨晚到底什麼情況？還喝多了？你會喝酒麼？”蘇雲舒壓低了聲音問她。
“就是不會才醉了。”蘇瑾言進屋裏坐下倒了杯茶，又揚聲喊了人來準備熱水，說是要沐浴更衣。
蘇雲舒聽她這話就覺得有問題，皺了眉正經道：“你別陰陽怪氣的，府裏急了一晚上又不敢輕舉妄動。葉清也剛來沒多久，昨晚到底什麼情況？真在宮裏待了一夜？”
蘇瑾言點點頭，“一言難盡，我現在難受的厲害，晚些時候跟你說。”
蘇雲舒一聽她難受，嚇得臉都白了，忙擼起袖子抓著她的胳膊看，還以為她身上的蠱啊、毒啊又發作了。
蘇瑾言搖搖頭，示意並無大礙。
蘇雲舒鬆了口氣，見她眼下泛青，眉宇間籠罩著一股淡淡的疲憊，縱有千百個問題，也不忍心問了。
熱水一會兒就備好了，蘇雲舒見天色還早，拿了話本子坐在院裏打發時間，也順便給蘇瑾言守著門。
蘇瑾言抱了幹淨衣裳進去，將外袍、中衣扔在一邊，又解了裏衣和裹胸的白布，淡淡地痕跡分散在脖頸肩膀，泛著淡粉色。她瞅了一眼連忙竄進了浴桶裏，不知是不是水太熱，燒得她麵頰泛紅。
熱水冒著白氣，蒸的人通體舒暢。蘇瑾言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目養神，差點一股腦兒地睡過去。時間久了，水涼了，風從窗戶縫裏鑽進來，冷得她打了個寒戰。
蘇瑾言迷迷糊糊地清醒過來，熱水漸涼才起身。她換上幹淨的衣裳，長長的頭發還滴著水珠。她推門出去，見蘇雲舒正背對她坐著，低頭看話本。她忽而想起剛回來時蘇雲舒依偎在葉清肩頭的情景，不由得心裏一沉。
伺候的人見她出來，知道她洗完了便進去收拾。蘇瑾言拿著布巾又擦了擦頭發，過去端起蘇雲舒手邊的茶仰頭灌了兩杯，說：“我睡會兒，晚飯前叫我。”
“行。”蘇雲舒抬頭看她，問：“想吃什麼？今天我來做。”
蘇瑾言想了想，實在想不出什麼來，隻好敷衍道：“都行，你看著做吧。”
跟蘇雲舒交代完，她就回了臥房。躺在軟綿綿的床上、蓋著軟綿綿的被子，一天一夜的倦意蜂擁而至，蘇瑾言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各種畫麵無聲地略過，她想著想著便睡過去了。這一覺她睡得極沉，也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