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正十字學園町第三小學。

孩子們等待許久的鈴聲如期而至,喚回了對著窗外細雪發呆的佐千代。WwWx520xs.com

她如夢初醒般眨著惺忪的下垂眼,扶著後頸晃了晃有些僵的腰,沒過肩頭的淺栗色碎發跟著擺動輕撓過指尖,先前挺的筆直的上身在卸去力道後一下子摔在靠椅上。

衛宮佐千代目光發虛盯著前方黑色的頭毛正思考做些什麼打發一下課間,然而未進食導致發苦的舌尖忽然提醒了她。

“喂,燐,醒醒,”衛宮佐千代身體前傾,毫不客氣一巴掌打在趴伏在桌上的男孩肩膀上,“你從第一節課開始就睡了吧?晚上做賊去了?”

十歲出頭的大男孩,奧村燐正樂不思蜀做著腳踢北海幼兒園拳打南山敬老院的美夢,忽然天上降下正義鐵拳,被嚇得渾身毛孔打開,不受控製地猛推身下的桌子,金屬在地上劃出刺耳的噪音。

“很痛啊,衛宮佐千代你這個瘋女人!”燐回過頭,粗暴地一拳砸在幼馴染的桌子上,藏青色的眼睛裏又憤又惱,要是有同年齡的孩子被他這麼一瞪指不定會哇的一聲哭出來,而佐千代隻是不痛不癢地撩了一下眼皮。

因為關係足夠好,她根本沒有硬生生把人叫醒的負罪感,而是側過頭玩笑似的詢問自己另外一個竹馬:“雪男,你哥這樣腦子不會睡壞嗎?一天要睡11個小時什麼的,這合理嗎?我隻在步入中年危機囔囔腎透支需要休息其實隻是不想上班的大人身上看到過。”

奧村雪男合上手裏的病理學大部頭,對著後桌的佐千代打了個哈哈:“那什麼,人與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哥哥正在長身體需要多休息吧,而且你這種描述好微妙啊,衛宮叔叔不是這樣的人吧?”

聞言佐千代冷笑了一聲,“哈,誰知道呢。”

那個粘老婆的妻管嚴,每天都要在家裏上演一出不想起床要愛麗親親抱抱才能好的爛俗劇情,明明是同位體,但是這個世界的衛宮切嗣卻過分油膩(對愛麗絲菲爾限定)。

今天同樣如此,這對傻瓜夫妻在床上膩歪了半個小時,讓獨守空蕩蕩的餐廳的佐千代在上學日錯過了早餐。

愛麗你就寵他吧!

想到這裏,佐千代不免貓貓歎氣,距離她穿到這個世界和切嗣愛麗重新開始生活也快6年了,在麵對普通上班族身份的衛宮切嗣,她還是時不時會裂開一下,草生不止。

“所以,佐千代你叫醒我幹嘛啊,”這時,奧村燐也差不多從睡意裏掙脫出來,眼裏的躁動平息過後,懵懵懂懂地看著麵前壞笑著的俊秀女孩,從喉嚨裏擠出的聲音還有些粗糲沙啞。

“沒什麼事,下節是主任的文學鑒賞課,他大概不會讓你睡的,所以就先叫你起來咯,燐也不想再去站走廊吧,學生就是要認真聽課。”衛宮佐千代懶洋洋地垂著眼,一隻手臂跨在椅背上,一隻手解開了襯衫最頂上的扣子,一個褶子都沒有的校服瞬間寬蕩下來。

褪去上課時端莊的模樣,她在避開規則的約束後,偶爾會露出冰山一角的浪蕩,奧村雪男用餘光掃了她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哥哥身上。

早慧的少年很早就發現了,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少女未曾在外人麵前袒露的怪誕,淺識隻覺眼前人自律知趣,像一隻喜歡小憩無害又斯文的貓兒,但骨子裏其實是一隻主動將自己關進名為“常理”的籠子、野性始終未馴的戾獸。

不過,終日沉溺在冰冷海水下的人,也有渴望氧氣的時候,就像現在一樣,衛宮佐千代判斷環境無害後也會選擇對自己的親友扒開克製的偽裝,露出尖銳張揚的一麵。

如果奧村雪男再年長些,或許他就會明白有個形容詞叫做悶騷。

奧村燐頭疼地抓了抓頭發,單因為上課睡覺這件事,自家老爸藤本獅郎這個月就已經被請來喝了一次茶,而他們年級主任又是個循規蹈矩的古板老頭,如果不是幼馴染的提醒,他很可能放學就要接到家訪通知。

如果是這樣,老頭子會把他叨叨死的。

燐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看了眼乖乖讀書的弟弟,又看了看就差把腿翹起來的鹹魚人士,嘴角抽搐:“我說你這個樣子就不要以優等生的語氣講話吧,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平時上課都在走神!”

衛宮·全科滿分·製霸小學生智商頂點·佐千代挑著自己的眉毛幹巴巴地說著:“什麼叫走神,我在觀察世界。”

奧村燐又想和皮糙肉厚的某人打一架,語調都帶著情緒地上揚:“開始了開始了,佐千代式的胡言亂語,你就是不想被老師提問才裝模作樣的!”

這個小鬼總是在不該察覺的地方敏銳,佐千代咋舌,眼神開始胡亂飄,“並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真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