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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這憨憨二字,徐行皺了皺眉。

雖然眼前這是個憨憨無疑,但是怎麼聽起來有點奇怪?好像從來都是自己喊他憨憨,沒見他自稱過憨憨的。

陸懷瑾努力學著往日的模樣,咧著嘴,用肌肉記憶繃出一個憨憨式的笑容,以求更逼真一些。

但他殊不知自己的臉頰此時格外的紅。

昨天他在那台刺激記憶的儀器下麵呆了足有一刻鍾,身體還沒恢複,又在雨裏淋了那麼久。這麼一來二去的,就發燒了。

臉頰紅撲撲的,配合著這麼一個露著大白牙的傻兮兮的笑容,看起來就像隻猴子。

“發燒了嗎?”徐行伸手撫上他額頭。

體溫偏低,掌心涼涼的,摸在滾燙額頭上很是舒服,還有股清幽的香味,沁人心脾。

老婆真香啊。

陸懷瑾舒服地眯了眯眼,忍不住為自己的急中生智點了個讚,甚至把腦袋往前送了送,想讓他再摸摸自己。

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徐行確定他就是發燒了,翻出溫度計給他:“自己夾著。”

陸懷瑾眨眨眼,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行行,我手好疼。”

“我看看。”

兩個手的指尖和手背上都有大片的擦傷,指甲蓋裏滿是淤血,傷口因為受雨水衝刷,整夜過去了都沒有結痂,甚至連血跡都沒有處理幹淨。

這是因為昨天他來敲車窗,徐行突然腳踩油門加速導致的。

徐行抿了抿唇,嗅到一股輕微的血氣。

“還疼嗎?”他小心翼翼地朝傷口吹了吹。

陸懷瑾眨了眨眼。

他是完全沒想到這一出的,隻是想讓行行幫他夾體溫計,占個便宜而已,沒想到居然收獲了意外之喜——“老婆的關心”。

妙啊。

裝傻可真妙啊。

陸憨憨覺得自己可以改名叫陸壞壞了。

“疼。”他裝出一副很不舒服的模樣,“老婆親一下就不疼啦。”

徐行沒理他,甩了甩體溫計,解開他衣服扣子,把體溫計塞了進去,然後坐在一邊,下巴放在膝蓋上,目光看向別處。

他不止記得昨天自己哭的事情,還記得陸懷瑾瞞著自己去做恢複療程的事情。

心中的悲傷和難受是不會因為睡了一覺而消失的,更何況還是積攢了這麼多年的。但是他似乎並不能做什麼,該說的話都在昨天都說了,該得到的承諾也得到了……

但是徐行不想把氣氛鬧得跟上次在書房吵架一樣,況且這次可沒有覃予來開導自己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問:“你為什麼偷偷去醫院?”

陸懷瑾不假思索:“為了想起你。”

徐行愣了:“什麼意思?”

陸懷瑾笑:“字麵意思。”

“我想知道之前和行行發生過的所有的事情,所以才去了醫院。”他低聲解釋,觀察著徐行的臉色,“我怕你不願意,就偷偷去的。”

聞言,徐行低下頭,抿了抿唇。

湯黎夢裏那句不清不楚的話,讓他主觀地把“陸懷瑾去恢複”和“Louis”聯係到了一起。

雖然知道他也不會為了想起Louis去醫院,真要是為了Louis的話他得先想起這號人是誰。想起來的話怕不是早就沒自己的事情了,也別提昨天車上的吻和愛語……

但是……

徐行又抿了抿唇。

他抬起頭,問:“你說話還算數嗎?”

“什麼?”

“昨天說的話。”

陸懷瑾反應過來,忙點頭:“當然算數。”

徐行垂眸看了他兩眼,低頭吻了下去。

說是吻,不如說是咬,仿佛泄憤一樣,使勁在唇瓣上咬了一下,立即見了血痕。

雖然疼,但陸懷瑾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