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吃什麼?”他問。
“我都行。”
“天天都是這句話。”徐行撇撇嘴,“能不能不讓我做選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秤座,糾結得很。”
陸懷瑾拿著手機,不知在看什麼,簡單回應:“那就吃咖喱吧。”
“好~吃咖喱。”少年笑了笑,唇紅齒白的正好看。
陸懷瑾愣了一下,低頭瞄一眼手機,試探地問:“高一那兩個……”
“嘖,提他們幹什麼?”徐行語氣裏帶了十成的不悅,“聽著就惡心。”說罷,生氣了似的將腦袋轉到課桌另一邊。
陸懷瑾攥緊了手機,略微有些失落地眨了眨眼。
屏幕上是一個人半分鍾前發來的消息,頭像是隻白色的小兔子。
【我都跟你說過了,他恐同】
第二天。
徐行由於夢到了不好的事情,起床時就渾身低氣壓。
做夢時回憶就像夢一樣輕飄飄的,但事實上,當年那些流言蜚語纏身,人人見他指指點點,不乏惡語相向,壓得那時十七歲的他險些喘不過氣來。
“行行不高興嗎?”陸懷瑾擔憂地摸摸他的腦門,“不高興的話就揍我吧!”
徐行衝他翻了個白眼。
有病病。
撇開牛皮糖,他今天是有事的。
一大早就收到了鄭集娜的消息,說是有個和儷斯汀的合作需要他來替陸懷瑾走個過場,作為陸懷瑾的共同持股人,他是有權利的。
儷斯汀和杜卜亞風格定位相同,屬於競品公司,徐行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兩家到底怎麼合作。而且儷斯汀不就是白牧在的公司,白牧還頻繁提起和陸懷瑾約了事情洽談,不會就是這事吧?然後來的人不會就是白牧?
“不是白牧。”鄭集娜在電話裏說道,“我對接的時候專門問了一句。”
“那就好。”徐行路過一家咕巴克,“要我幫你帶杯咖啡嗎?”
“好,熱美式不加糖。”
拎了兩杯咖啡,徐行伸手在口袋裏摸車鑰匙,沒注意迎麵跑來一個小女孩,“嘭”一聲撞在一起。
滾燙的咖啡灑在衣服和裸露的手臂上,徐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啊對不起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小女孩不過三四歲,但是說話十分利索。
“沒事沒事。”徐行皺著眉搖搖頭,隻覺自己倒黴。
車上沒衣服,隻能等會兒到了杜卜亞托鄭集娜隨便找件偏中性一點的樣品給自己穿穿,而咖啡隻能再買兩杯了。
“蓉蓉。”一道沉穩的男聲走入耳內,十分好聽。
徐行忍不住望了一眼。
一名身高一米八多的男人像棵鬆柏那樣立在門口,衣著清爽簡單難掩好身材,麵相上起來有三十多歲,眼睛是非常漂亮的桃花眼,但手臂間搭了一件粉色蕾絲的小外套,家長般的成熟和穩重將某件風情萬種壓製得死死的。
“爸爸。”名為蓉蓉的小女孩急急忙忙走到他身邊,指著徐行,“我把那個大哥哥的衣服弄髒了。”
男人看向徐行,主動道歉:“抱歉,我女兒給您惹麻煩了。”
徐行向來對彬彬有禮的人很有好感,再加上也不好和小姑娘置氣,搖搖頭:“沒關係的,我再買兩杯就是了。”
對方注意到徐行被弄髒的衣服,伸手遞過去一個紙袋,不疾不徐道:“恰巧買了新的T恤,您可以換上。”
“啊不用了。”徐行擺了擺手,咖啡液隨著動作從袖口處飛濺,不住往下滴著。
算了……
“謝謝了。”左右自己的衣服也不便宜,就拿這件衣服當賠禮吧。
遞過來時,徐行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從廁所走出來後,他本以為那對父女已經走了,沒想到對方還在,還幫自己買了兩杯咖啡。
對方簡單打量他一眼,點頭致意,將咖啡遞給他就走了。
兩杯咖啡正是鄭集娜和他要的美式和拿鐵,連不一樣的甜度冰度也對上了號,紙托上還有一個小小的笑臉,看得人的心情也跟著一起微笑。
“啊還有這事啊?”
鄭集娜聽說他這個小插曲,瞅他衣服:“我看看這什麼衣服。”
沒牌子也沒標簽,剪裁精良,料子十分舒服款式也很簡單,但莫名襯得人一股子貴氣。
“嘖你可虧了。”她咂舌兩聲,“你那件衣裳得好幾千吧。”
“千金難買我順意啊。”徐行低頭抿咖啡,手指摩挲著紙托上的小笑臉,“你不知道前陣子我帶陸懷瑾帶的有多難受,就差跟他後麵擦屁|股了。真的,娜姐你以後要是遇到這種能把大事小事都給你處理得服服帖帖的人,就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