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眾人一時間不知該怎麼接這位莫名出現的大人物的話。
好在啤酒慣常應酬這類場合,反應極快道:“當然不打擾,您能來都是我們的榮幸,平日裏想見蔣總一麵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有人便跟在他之後附和。
蔣珩客套地與他周旋兩句。
怕說多了惹人厭煩,啤酒也就不再多說,折返身,揮手招呼服務員加一把椅子,添碗添筷。
新加的椅子自然擺在主位,啤酒指揮著眾人挪位。
蔣珩擺擺手,“不用那麼麻煩了。”
他的目光在酒桌上巡一圈,定在梁嘉月身上。
之前大家喝得盡興,都紛紛離席,互相敬酒,此時她身邊的座位恰好空著。
梁嘉月自蔣珩進門後就沒抬頭朝他看過,任Yuki怎麼推搡也絕不動搖。
反正這一周以來,蔣珩與她“偶遇”的次數已經到了讓她麻木的地步。
鬼知道他是怎麼次次都精準鎖定她的位置的。
她不說話,Yuki卻不放過她,挨著她的耳邊,時時給她播報蔣珩的動態。
“哎哎哎,蔣珩長得還真挺帥的,這個角度看過去還真有點像那個影帝。”
“啤酒也太會拍馬屁了吧,他什麼時候對我們這麼和顏悅色一個?”
“啤酒不會讓蔣珩和Katrina坐一起吧,畢竟她是樂薈項目組的,算我們這一堆人裏,除了你唯一能跟蔣珩扯上一點關係的人吧。”
梁嘉月看她一眼,悶悶對Yuki說:“你是不是看我要走了,故意氣我?”
“要我說,你就應該站出來,要麼讓他滾過來,要麼讓他滾出去。”
Yuki努努嘴,說:“來了來了,他朝你這邊走過來了。”
下一秒,她被籠在一片陰影中。
梁嘉月聽見蔣珩假模假式地問:“我坐在這兒,方便嗎?”
“方便方便。”未及梁嘉月開口,啤酒搶先道,“快把椅子搬過來。”
梁嘉月側頭,正看見蔣珩促狹地盯著她。
他今天穿了件煙灰色襯衫,寬闊的肩背將襯衫熨帖地撐起,袖子被他挽至肘部,精瘦的腕骨上鬆鬆掛了隻寶石表盤的腕表。
此時那隻手正搭在她的椅背上。
梁嘉月拖著座椅,往前坐了坐,甩開蔣珩的手。
凳腿在木地板上摩擦出吱吱的聲響。
動靜大得整個包廂的人都安靜地看過來。
啤酒在梁嘉月與蔣珩之間來回打量一圈,敏感地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氣場頗有幾分詭異。
但一個是離職的前員工,一個是身份顯貴的甲方客戶。
怎麼想也搭不上關係,怎麼樣他也沒立場說些什麼。
他哈哈地笑著,打了個圓場,又叫人拿過菜單,道:“蔣總有什麼想吃的,不妨再點一些上來。”
蔣珩像是沒意識到梁嘉月方才的動作一樣,慢條斯理地在她身邊坐下,翹了條腿,聞言,推拒道:“不用了,我也隻是過來坐一坐,不用這麼拘謹。”
梁嘉月暗地裏翻了個白眼。
她有一籮筐懟蔣珩的話想要說,要不是看在啤酒的麵子上,不想讓他難做,真是要統統說出來不可。
沒成想,這樣一個小動作也被蔣珩發現。
蔣珩冷不丁衝她發問:“你好像對我有意見?”
梁嘉月假笑,“不敢,不敢。”
“不敢,就是有,但是不好說?”
梁嘉月不想再理會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的蔣珩,奈何隔著他的啤酒拚命朝自己使眼色,她隻好又笑了笑,說:“當然是沒有意見。”
蔣珩似笑非笑地“嗯”了聲,不再理會她,轉過頭去同啤酒寒暄。
那邊廂,啤酒仍舊熱情地堅持要替蔣珩重新點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