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A市的空氣幹燥又悶熱,耀眼的太陽拚了命地散著光熱。
西區最名貴的一片別墅區裏,剛駛入一輛低調的保時捷。
池家今晚有一個很小的私人聚會,邀約了幾家常合作的夥伴,為此還特意去C城買下了一幅高價畫作以供欣賞。
聚會用餐請的是A市最出名的餐廳大廚,不光如此,還請了幾個知名度極高的藝術演員。
最常合作的祁家自然是在受邀之列的。
祁明正是過來接自己女兒的。
他和自己妻子沈遲的關係不溫不火,常年難見一麵,一向都是帶著女兒去的。㊣ωWW.メ伍2⓪メS.С○м҈
五個小時前,祁明就已經給祁許遲發了短信。
但一直沒有收到回信。
保時捷一路開到了別墅前院,司機下車走到後座為祁明打開車門。
恰在這時,手機叮一聲響了。
從助理手裏接過手機,祁明視線下移,屏幕上隻有一個簡短的字。
【不。】
——許遲。
“……”
他正準備下車的動作停了下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按了按額角,目光緩緩地落在了助理的身上。
助理對這種眼神已經見慣不慣了,淡定地提醒道,“一周前您在C城拍下了一條三千萬的項鏈。”
為了應付祁許遲這種典型叛逆少女,祁明一向采用金錢收買法,時不時會買一些首飾服裝,就是為了此刻而準備的。
聞言,祁明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聯係一下,讓人送到這邊來。”
話落,他似乎是想起什麼般,又問道,“她今天是什麼課?”
助理低頭查閱祁許遲的時間表,視線略過今日的課程,“今天是林姝黛老師的小提琴課,時間是下午一點到三點,現在已經離開別墅。”
祁明沉思幾秒,忽而說道:“再定一把小提琴。”
“……”
助理不知怎麼,忽然回想起了祁許遲對琴的要求。
安靜了一瞬間,他像是被人按下了定格鍵一般,有那麼片刻的僵硬。
隔了幾秒,大約是意識到了自己上司是認真的,才懷著一言難盡的心情開始聯係人了。
站在車門旁邊的司機等祁明下車後,將車開到車庫裏去等候。
這棟別墅是祁明早年買的,本來是送給沈遲的,但後來兜兜轉轉一番,落到了祁許遲的手裏。
前院的綠植修剪得精致分明,穿過小道,大門既不是密碼鎖也不是指紋鎖,連鐵門都算不上,一扇米白的木門。
進到二樓,祁明象征性地敲了敲女兒的房間門,而後等待了片刻。
裏頭沒有任何反應。
祁明眉頭皺起一點,掌心壓在把手上,聲音提起來一點,“許遲?”
一片沉靜。
祁明猶豫幾秒,慢慢地推開了門。
偌大的房間裏光線極好,落地窗大大開著,窗簾被風撩起了一角,肆意地舞動著。
.
“在想什麼?”
坐在對麵的男人側目,唇角的笑意清淺而恰到好處,似初春和煦溫暖的風,眸色盈著柔潤的光澤。
祁許遲微微挑起一邊眉毛,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到了手機的振動,低頭看了一眼。
【池家今晚好像請了林姝黛去表演。】
消息是洛霖發來的。
池家今晚聚會的受邀者之一,也是祁許遲為數不多的真正的好朋友。
祁許遲摁滅手機屏幕,單手支著下巴,不知在想什麼。
她漫不經心地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在想要不要接受我爸的賄賂。”
男人聽後唇角的笑意不變,體貼地將桌上裝糖的杯子往前推了推,“又要去參加宴會嗎?”
祁許遲瞥了一眼麵前的糖,沒動,放下了手裏咖啡杯。
麵對這樣顯而易見的敷衍與不在意,他也不生氣,唇邊依舊帶著春意般溫暖的笑意。
片刻過後,她忽然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四點三十分鍾,不早不晚。
“我先走了,改天再約。”
男人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她腕上的表,認出牌子後稍頓了下,而後起了身,語氣好像比剛才更溫柔了,“我送你?”
“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