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裏的夜晚並不算寂靜,可是當黎明的曙光破開那層雲時,世界卻靜謐得就像是誤入一片無人煙的仙境中。
隻留著一盞小夜燈的臥室裏,安靜的也隻剩下了交纏在一起的呼吸聲。
蔣深深緩緩地睜開眼,下意識地就向右側了側身子。在看到羅思潔的睡顏時,本來還迷蒙的雙眼中瞬間就迸發了笑意。
昨天晚上一場癡纏,兩個人累到洗完澡之後倒頭就睡。
連幾點睡的都沒有看清楚。
可是蔣深深現在卻睡不著了,她越過羅思潔的肩頭看著緊緊拉著的窗簾,昏昏沉沉的,攔著外麵才剛剛出來的那一點光亮。
現在不過才五點多一點,她往羅思潔那邊拱了拱,睜著一雙大眼睛,仔仔細細地用視線描摹她的輪廓。
以往稍顯清冷堅毅的臉,這幾年變得越發的柔和起來。
尤其是在她麵前時,這張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多。和當初還在圈子裏時相比,完全像是變了個模樣。
她就這樣,滿眼愛意地看著自己的心上人。
卻不想,一陣突兀的震動聲響了起來,嚇得蔣深深顫了一下。反應過來是手機振動時,還沒等她做些什麼呢,身邊的人就翻了身,直接從枕頭底下摸出了手機,關掉了振動。
臥室中安靜下來之後,羅思潔抬手捋了一把亂糟糟的頭發,半撐著身子轉過身來,卻沒想到直直地撞進了蔣深深的視線中。
臉上一瞬間的錯愕被蔣深深盡收眼底。
“怎麼定這麼早的鬧鍾?”蔣深深眉眼彎彎,一邊問,一邊勾住羅思潔的腰肢,讓她躺下來。
羅思潔順勢把人圈進了自己的懷裏,手下意識地在光滑的肌膚上遊移了幾下,惹得懷裏人縮了縮身子。
她笑了笑,才說道:“準備起來洗漱一下,做早飯。”
她的聲音中透著些初醒的沙啞,響在蔣深深的耳邊,像是昨晚那樣。她耳根一熱,推了推羅思潔的肩膀,小聲說道:“現在才五點半呢。”
“但是今天你過生日啊,而且,”羅思潔抑製不住嘴角的笑意,低頭在蔣深深的臉側蹭了蹭,說道:“今天很重要的。”
生日快樂,昨天這人不知道趴在她耳邊說了多少遍。
蔣深深聽著她的話,心裏的雀躍也被勾了出來。
她們今天要去領證呢。
兩個人在床上又膩歪了一會兒,羅思潔這才下床去洗漱。
下床之前,她還把蔣深深按在床上,聲音裏揚著笑,可是落在蔣深深的耳邊卻稍顯曖昧,“你今天可是小壽星呢,昨天又累著了,好好在床上躺著,我去做飯。”
蔣深深看著她走進了浴室,忽然拽著被子蒙在了臉上。
被子下麵,蕩起了多少笑意。像是窗外,抵過寒冬之後,綻開的花朵一樣。
*
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羅思潔揣著她的小紅本,恨不得昭告天下。
她的心情像極了天空中懸著的大太陽,明媚又絢爛。
“老婆。”羅思潔湊到蔣深深的耳邊,小小聲喚了一句。
兩個人扣在一起的手一直就沒有鬆開過,蔣深深被她扯得踉蹌了一下,歪倒在她身上。她耳根紅了個徹底,隻低低地應了一聲。
羅思潔不知道湊在她耳邊叫過多少次了,偏偏這次,站在民政局門口,她總覺得心裏就像是闖進了一群小鹿似的。
“別在這兒幹站著啦,”蔣深深說道:“中午還要和婉晴她們一起吃飯呢。”
工作日的民政局門口,雖然算不上是人來人往,但是卻也少不了路過的人。
羅思潔倒是沒怎麼遮掩,隻是蔣深深剛退圈不久,熱度還沒有完全降下去。聽到她的話,羅思潔把人扯進懷裏,攬著她的肩膀就往車那兒走,“都聽老婆的。”
她們中午和齊婉晴、連歆約了飯,一是為了給蔣深深過生日,二來,算是一場送別宴。
“明天幾點動身?”齊婉晴往火鍋裏加了兩片肉,隨口問到。
蔣深深回:“上午九點就出發了。”
“這麼早?”齊婉晴搖了搖頭,說道:“我可能起不來,不能來送你們了。”
坐在她身邊的連歆應和道:“我也是,起倒是能起來,但是還要照顧家裏的小祖宗。”
羅思潔正在剝著手裏的蝦,聽連歆這麼說,忽然調侃道:“你今天怎麼沒把你家的小祖宗帶出來,就直接扔給宋晉了?”
“哪兒有,去幼兒園了,”連歆擺了擺手,說道:“等下午放學了,我還要去接小崽子回家呢。”
那會兒還是小祖宗,一眨眼就成了小崽子。
羅思潔和蔣深深相視一笑,還沒說什麼呢,就聽連歆問道:“你們倆這麼久了,不準備要個孩子嗎?”
同婚合法這麼多年了,要個孩子並不是一件難事。
一旁的齊婉晴笑嘻嘻地說:“要孩子得先結婚啊。”
她說著,不懷好意地看了蔣深深一眼,又對著羅思潔說道:“準備什麼時候和我家深深求婚?你得好好準備,不能敷衍了事,不然我可跟你沒完。”
羅思潔聞言一愣,她舔了舔唇,眼底帶笑。
笑著,沒忍住肩膀都顫了顫。
對麵坐著的齊婉晴一頭霧水,她盯著羅思潔看了一會兒,然後瞬間就把眼神移到了蔣深深的臉上。
“你們!”齊婉晴筷子都差點掉到地上,她表情誇張,嚷道:“你們難不成是偷偷領證了??”
她眼尖地看見了蔣深深紅透的耳垂,還有那一雙根本都藏不住羞意的眼眸。
想罵人。
羅思潔放下筷子,握住蔣深深一直放在膝蓋上的手她笑道:“嗯,上午剛去領了證。”
盡管已經猜到了,可是聽當事人親口承認了,齊婉晴還是覺得,好氣哦。
連歆也瞪大了雙眼,“領證了?也就是說求婚了?你怎麼求的,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