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正努力散發著它的陽光,站在公交車站等車的我早已是大汗淋漓,不停地用手扇著風,似乎這樣就能散發些熱量。

來了!我心裏有些激動。站在太陽底下整整四十分鍾,終於可以享受空調了!仿佛一切不開心的事都煙消雲散。

上了車、刷完公交卡後,我立刻跑到了一個在空調底下的位置,心滿意足地坐了下來。塞上耳機,聽著節奏輕快的鄉村樂曲,我仿佛與世界隔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一直轉頭看著車窗外的美景,根本沒有注意到此時一位老奶奶上了車。“小姑娘,你能把座位讓給我嗎?”戴著耳機的我隱約聽見老奶奶的聲音,我轉頭看了她一眼,又若無其事地轉頭看窗。透過車窗反射出的景象,我看見老奶奶有些失望地放下了手,站在了我的身旁。

這時,有人有些粗魯地摘掉了我的耳機,我憤怒地望向摘掉我耳機的手的主人,罵道:“你是有病還是腦子壞了?我好好聽歌影響到你了嗎?”“你沒看見這位老人需要讓座嗎?難道你的老師沒有教過你要尊老愛幼?”我至今還忘不掉那時他對我說話時的樣子:一頭有些酒紅的短發,墨黑的眼瞳沒有一絲色彩。

“讓就讓,何必那麼粗魯?”我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情願地站了起來,讓給了老奶奶,和他肩並肩站著。那老奶奶倒笑嘻嘻地對我說:“謝謝你啊,小姑娘!”我無緣無故被一個不認識的人罵了一頓,心裏當然不爽,沒好氣地說:“你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他,又不是我要讓座給你。”我看見她的臉色變了變。

“沒事,奶奶,這是我應該做的。”男孩立刻接了話。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明明是我讓的座,說得好像是自己一樣。

到站了,那男孩和我在同一站下了車。我走在他後麵,弄得好像是他的粉絲一樣,又不樂意了。三步兩步跑到了他的前麵。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心裏就很不爽。

拐了彎,看見那間熟悉的白色大樓,我的心裏就升起一陣暖意——阿姨在家裏必定燒好了熱氣騰騰的菜。單元門門口,我在書包裏翻著,想要找到鑰匙,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有個人。

“喂,你堵在門口幹什麼?讓不讓人走了?”咦?這聲音咋那麼熟悉?我想想……好像是……冷漠男?我驚得一下子抬起頭來,就看見冷漠男那張死氣沉沉的臉:“喂!我找鑰匙,礙著你了?”“讓開。”他隻說了兩個字,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他推開。

“你懂不懂憐香惜玉?”說實話,我自己都不相信剛剛那話是從我的口中傳出的。“你是嗎?”說話的同時,已經開好了門。“你……”我惱羞成怒,剛想開口反駁,他卻已經進了門。我連忙跟著進去,要是門關了,我就得站在門外等著下一個人的到來。

我家住在一樓,也許是因為外婆的腿腳不方便。這裏雖有電梯,但是外婆說:“人老了,做什麼事都懶得做了。”阿姨也許就是因為這句話,才買了一樓的房,但是我至今為止還不知道外婆這句話的意思,既然懶得動,那就待在家裏唄!雖然是一樓,但是家裏既不潮濕,也不肮髒。

“阿姨,開開門。”我用力地敲了敲門,打開門的,卻是外婆。小時候,我最怕的就是外婆來開門,不是因為她會嘮叨我,而是因為她會沉著臉,不吃飯。阿姨為此還罵過我還幾次,可是從來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我怎麼可能記住呢?這不?又是外婆開門,免不了又是一頓挨罵。

“嗬嗬……外婆。”我有些尷尬,雖是一家人,可是據我阿姨說,我和外婆從小就不親近。“進來吧。”外婆這次沒有讓我站在走廊裏罵我,臉也沒有板起來,是很破天荒的!除非家裏來了客人,要不就是有重大事件。

可是,這次我都猜錯了,家裏沒有客人,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小緣,去把你這身衣服換掉。”外婆走到沙發邊坐下。“哦。”說完我進了房間,換成了家裏穿的便衣。

走出來後,我也沒有理會外婆,從冰箱裏拿了瓶水,想要回到房間。“誰讓你穿這身衣服的!待會兒家裏要來客人的!”外婆突然怒吼到。我心裏“咯噔”了一下,水瓶從手裏滑落,掉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