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薇有些好奇：“那你說說看，我聽聽可否能行。”
為霜默了默，在心頭醞釀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打算帶領十二宗門的宗主同時向靈源珠注入力量，相信以眾人之力，一定可以。”
梔薇將信將疑：“你確定這樣可以？”那十二宗門的宗主她不是沒見過，修為幾何看兩眼就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他們的修為真的夠？
“可以一試。”為霜篤定道。
梔薇想，他們單人不行，沒準眾人合力可以，便道：“那行，如果可以自然是好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竟聊出了一種多年老友今次就要分道揚鑣，從此再不可能相見的氛圍來。
風吹過，柿子林明明碩果累累，卻透著幾分蕭索意味。
梔薇覺得這氛圍有些壓抑，為了調節氣氛，幹脆斂起修為，做一回凡人，自己一步一步爬到了樹上去。坐在高高的枝幹上，摘下一顆果子便開始啃，永樂就在她對麵的樹上，扯著稚嫩的嗓音喚她：“娘，來，咱們幹個柿子！”
梔薇將柿子舉了舉：“來吧，一口悶。”說完，果然大口大口吃起來。
為霜立在樹下，也隨之笑起來。忽而便有一個果子向自己砸來，他接到手裏，巡著果子來的方向仰頭望去，但見那一片金紅果兒之間，一個碧衫女子笑容可掬，衝自己道：“為霜，你也吃啊。”
為霜看看手裏的果子，喂進嘴裏，咀嚼了兩下，又望向她。
她說：“我瞧這個都快軟出水了，是不是特別甜？”
為霜點點頭：“很甜。”說著說著，隻覺心上那處曾經的燙傷疤痕正在緩緩撕裂，從那傷口流淌出的，卻是苦澀，一點也不甜。
梔薇並沒注意到，此刻為霜眼中的情緒，她又看到一個熟透了的果子，離自己有點遠，不過伸手應該可以夠到。
她站起來，左手抱著樹幹，右手向那枚相中的果子伸過去，夠一下，沒夠著，再夠一下，整個人便向下栽去……
“娘！”永樂喊了一聲。
等她自己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到了樹下人的懷裏。為霜接住了她。
“原來你和永樂一樣調皮。”為霜隨口道。
梔薇從他身上下來，“切”了一聲：“我剛剛斂了法術，不然就這點高度，難得到我？我是誰？我可是上界的人，你們眼裏的神。”
“是，你是神，無所不能，摘個柿子小意思啦。”
這話雖說是順著她說的，可她怎麼聽都覺得諷刺意味太強烈了。
就掄起拳頭在他心口那裏砸了一下：“帝君閣下，您可真會誇人。”WwWx520xs.com
為霜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神女閣下，不可以這麼粗魯。”
兩人之間的距離忽然變得有些曖昧。
樹上的永樂哈哈笑著：“娘和叔叔你們隨意玩兒，我去那邊摘果子咯！”說著，便一溜煙從這棵樹連跳了無數顆樹，跳到了他們的視線之外。
梔薇望著他，意味深長一笑：“今夜……要不要……”她故意將說話的氣息輕吐到他臉上。
為霜被這一陣梔薇花香包裹，腦海裏卻突然被劇烈憂傷席卷。
他將她摟進懷裏，緊緊抱住，許久許久，都不曾鬆手。
他們在外頭一直玩兒到了黃昏時，才坐著馬車回宮裏。永樂玩兒了一天，也沒有午睡，便直接在車上睡著了。
天色將暗未暗，他抱著熟睡的永樂，把梔薇送到寢宮，又將永樂放到床榻上，蓋好被子，才同梔薇走出了內室，來到寢宮的外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