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番外2(下)(1 / 3)

慕白坐在房間許久心跳都沒有辦法平複。

他的手機響起了起來。

是慕嵐的。

她約自己明天去茶室。

很奇怪,明明在家裏也可以聊天。

慕白猶豫了下,答應了。

第二天下了小雨,他撐著傘到了茶室,慕嵐早到了。

他進去茶室,隻有慕嵐在裏麵,蔣銳沒有陪著她。

慕嵐看見他進來,麵色平靜的拿出一些照片和紙質材料,像是準備了很久的模樣。

慕白不明所以的看著她:“這些是什麼?”

她的麵色有些憔悴,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緣故。

然而接下來的對話過後,慕白的臉色顯得比她還要蒼白一些。

她說完這些,眉眼冷靜的說道:“我知道你一時之間可能接受不了,但事實就是這樣,很難想象,他當時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卻有這樣的心智謀算,簡直可怕。”

茶水沸了又沸,慕嵐走了許久,方才的對話他沒法全部記住,此刻回憶起來,又像是全都忘了。

比如,慕流英,他的大伯是在沈傲的一步步算計裏跳樓身亡。

他對沈傲來說,作用大概就是一枚棋子。

利用他把蘇爾的遺囑內容帶給蘇慎。

在蘇慎設計慕流英時,他時不時給慕流英通風報信,加速慕流英對宮雪的懷疑,以便蘇慎的計劃進行的更快。那時候以慕流英的保守,落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他大概率接著會和另外一家公司合作收購,而這另外的公司就是蘇慎的後手。在合作公司惡性倒閉下,星輝元氣大傷。

之後沈傲安排送信的人把宮雪的手機扔進上安元佐的院子裏。

他收買送信的人,這人始終沒有吐露沈傲究竟給他開出了怎樣的條件,但可以讓他賣命的條件,想見是不菲的吧。

他安排這人說出是慕流英綁架了他們,雖然這句話是真的。

但也隻是想讓蘇慎他們覺得之後發生的事情更真實而已。

但其實那時慕流英綁架了他們,並沒有傷害他們,沈傲在此前給宮雪下了迷|藥,讓她在近乎昏迷的狀態下聽見綁匪對他們的迫害。慕嵐帶來的文件裏,在這些綁匪的描述中,可能最開始的計劃,沈傲是準備自己受傷,慕白的右手被廢,是計劃失誤的產物。

最後在天台的那場談話,不知道沈傲究竟和慕流英說了什麼,讓他萬念俱灰的跳下去。

慕白回到家裏,推開房間的門,沈傲坐在床邊若有所思的樣子。

不知道坐了多久。

“慕白哥哥,你怎麼了。”沈傲小心走過來,“你的臉色很不好。”

他想摸摸慕白的臉。

被這人避開。

如果隻是避開也沒什麼。

他看見了慕白眼中一閃而過的恐懼。

沈傲緊張的看著他,“怎麼了?”

慕白搖了搖頭,“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你先出去。”

沈傲唇角微抿,半晌才點頭,“好。我待會兒再過來。”

這次與以往每一次都不同。

慕白在躲著他。

雖然不明顯。

他很快查了他見過誰,隻是談話內容未知。

沈傲去找了慕嵐,這個名義上的姐姐卻閉口不談。

他可以感覺得到慕白此前的心動,火苗卻隻是燃了一瞬,就被慕嵐給攪了,他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他從容看向冷漠的慕嵐:“你知道失去是什麼滋味嗎?很不幸,我都嚐過。”

過完年,慕白匆匆回到來時的城市。

他知道慕白在躲著他,倒沒有再刻意跟他同行。

不必逼他太緊。

那樣他隻會逃的更快。

慕嵐和蔣銳臨行前一天。

蔣銳直接坐到沙發上,他捂著自己的臉,開始抑製不住的流淚。

旁觀的人或許難以理解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也沒有辦法想象究竟是怎樣一種心理上的壓製和極強的壓迫感,將一個人壓的快喘不上氣,發出幼獸般的哀鳴。

然而始作俑者還氣定神閑的坐在窗邊,神色泰然的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慕流川抽出支票簿,開出四百萬的支票,單手推到沈傲麵前,回過身朝蔣銳說道,“我們走。”

“四百萬的賬結了,還有他的一雙手呢?”沈傲此刻單手抵著下巴,看向慕流川,“手留下。”

慕流川恨不能替自己已故的大哥痛打沈傲一頓,然而如今的沈傲無疑是塊難啃的硬骨頭,他轉頭冷聲問蔣銳:“手是怎麼回事?”

在場的人幾乎倒吸一口冷氣,見證過全過程的,沒有人能夠流暢的形容事發經過,除了慕嵐更沒有人敢再直視沈傲一眼。

現場鴉雀無聲。

沈傲瞟了一眼麵前的支票,“四百萬你拿走,算我給慕家的人情,慕家的麵子我給了。”

“現在我隻要蔣銳一雙手。”

慕嵐:“沈傲,這雙手如果留下,蔣家不會放過你。”

沈傲隻說了四個字:“願賭服輸。”

蔣銳的抽泣聲不絕於耳,慕嵐探手安撫著他,麵色遲疑一瞬後,極快的拿起桌上準備好的刀具,朝沈傲說:“……我把手給你。”

慕流川頓時嗬斥她:“胡鬧!你給我滾出去!”

他飛快的奪走慕嵐搶過來的刀子,狠狠擲在地上,“快,你們幾個傻站著幹什麼,把慕嵐帶出去!”

慕嵐搖著頭,雪白的臉上倏然劃過淚痕:“二伯,蔣銳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他害的……你幫幫蔣銳吧。”

慕流川現在有殺人的衝動,慕家的掌上明珠準備自砍雙手成全蔣家的紈絝,看到侄女眼淚的那一刻他更是心疼的不能行,他快慪死了!

“沈傲,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慕流川直視著沈傲,“我都可以答應你。”

沈傲抬手合十,環視四周,目光放在身上一邊的小屁孩身上,“這屋子裏數他年紀最小,不如讓蔣銳跪在他麵前磕頭叫爹,他要是能做到,這事算翻篇了。”

慕流川臉色鐵青。

他看著死人一樣攤在沙發上的蔣銳,恨不得立馬拖著這混賬起來。

“蔣銳。”是慕嵐的聲音。

她的嗓音微顫,“蔣銳,不可以。”

蔣銳全程像是拖著四肢在地上爬行,滿是汗液的頭抬起,眼前的人一會兒是含著棒棒糖的小屁孩,一晃眼又仿佛看到當年那個小智障,耳邊是嘈雜的人聲,他的頭重重磕在地上,帶著哭腔的聲音飄了出來:“……爹。”

沈傲不僅要拿走他所有財物和一雙手,更將他這個人的所有心理防線攻的土崩瓦解,明眼如慕流川很快發現,蔣銳算是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