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珩對於月下而言,無疑是一個微妙的存在,至少在對方來天庭一日遊前,他對自己那無趣而又繁瑣的工作從未產生過任何的抱怨。
可以說,在成為姻緣之神的月下,與天庭而言就是一個特別好使的工具人,本領高強又沉默寡言簡直將不食人間煙火這六個大字貫徹到了極點。
月下比其他同樣是從凡間羽化成神的神仙而言,更多了幾分神性。不喜不悲不怒不哀,甚至無法對任何事物產生憐憫之心,萬物與他而言似乎並沒有任何的區別。
而竹珩的出現,完全打碎了月下原本乏味的空白世界,然後給他灌輸了“原來還有這種操作”的觀念。
所以說,如果不是因為有這位妖尊的存在,月下大概會是一位非常的稱職的神仙,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天天想著怎麼樣才能摸魚,才能晚點回去上班。
“我覺得吧,這個鍋應該輪不到我背吧?”聽到這的時候捧著臉聽故事的竹珩忍不住反駁道。
摸魚明明是一種天性,一種遲早都會覺醒的天性,怎麼能怪到他的身上呢?
呂辭卿讚同地點了點頭,“就算竹珩當時不去天庭,再過不久你也會碰到二郎神和哪吒的,更何況之後還有孫悟空和沉香。”
呂辭卿一直覺得竹珩對於自己而言才是最特別的存在,聽到月下這話他就有點不樂意了,說的跟竹珩無論上哪都會給人刷新一波三觀似的,長此下去F5都要按爛掉了好吧。
月下倚靠在牆壁上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就有些明白為什麼天庭不提倡神仙談戀愛了,感情太過於豐富會導致情緒上臉,無論心裏在想什麼都太過於一目了然了。
在竹珩的爪子揮過來的時候,他很識相的將臉朝向了車簾的方向。
看吧,他現在居然已經連妖尊的攻擊都能預判了。
見對方居然如此輕易地躲過這一擊,竹珩還有些詫異地挑了一下眉毛,隨後若無其事地將自己的爪子又收了回去。
“我也原以為他會是黃帝的後人,因為他最初身上的那種氣息很明顯。”月下漫不經心地低頭把玩著纏繞在指尖的紅繩,細長的繩子像一條赤色的小蛇不斷地在他的手指間穿梭遊蕩。
“可是後來……”
說到這,月下突然一把拽住了正在遊蕩的紅繩,他抬眸看向了竹珩,“我卻發現他身上的氣息卻越來越像你,我說的不是指妖氣。”
竹珩舔爪子的動作遲緩了一下,他朝著月下微微抬了抬下巴,笑著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呂辭卿下意識地將懷裏的竹珩摟得更緊了些,心裏有幾分莫名的不安,他總覺得會從月下口中聽到一些令人震驚的話語。
在一人一熊的注視下,月下的呼吸似乎緩慢了不少,他的喉間微微滾動了兩下,終於說出了自己揣測了很久的想法,他低聲道:“呂辭卿是你……”
看著呂辭卿緊張的眼神,和竹珩帶著探究的目光中,月下深呼吸了一下,才繼續道:“呂辭卿是你和那位陛下的後人嗎。”
“………………”
車廂內忽然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甚至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呂辭卿:“………………”如果這家夥不當姻緣之神的話,他實在想不出究竟還有誰能夠勝任。
“咳咳——”原本還在興致滿滿地聽著車廂內八卦的慶忌,聽到月下的這句話後猝不及防的就被空中的冷風嗆的咳了好幾聲。
竹珩有些僵硬地抬起腦袋看向月下,目光中罕見的帶上了幾分呆滯,原本舔的正香的爪子瞬間有些索然無味。
看樣子這家夥對戀愛過敏的毛病果然是被以毒攻毒的治好了,如今見誰都想組個cp。
軒轅和神農的cp不香嗎?再說了,雖然逝者為大,但軒轅和蚩尤的相愛相殺組也該是帶感的,盡霍霍他做什麼?
他隻是一隻無辜的熊貓啊!
月下垂下了眼眸,重新放任那截紅繩繼續在自己的指尖穿梭,他冷靜道:“看樣子是我猜錯了。”
“你確定你這是猜?”竹珩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吐槽道:“你這難道不是在編嗎?”
呂辭卿連擼了好幾把熊腦袋壓壓驚,他仿佛已經能猜到月下當初為什麼會出現那種奇奇怪怪的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