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瞿徽一貫是強勢的。
這幾年有所收斂,待人處事不似從前跋扈,可骨子裏仍是那個眾星捧月的鄭家少爺。
蔣楚看著他的眼睛,仔細辨別了好一會兒確定他沒有氣惱,隻是揶揄好玩。
其實她並不關心他的情緒,隻是為接下來的辯解鋪路,有備無患總是沒錯。
伸手揮開他的掌控,後腦勺恢複自由,蔣楚先一步跳下吧椅。
她稍稍抬頭,抿了抿唇,帶著點趾高氣揚,看他。
“鄭瞿徽,我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對不起你的。”
一出口就這麼盛氣淩人,估計是娘胎裏帶出來的傲,打小就這樣。
目光落在吧台上,她的名片上不知什麼時候壓了張銀行卡,這就有意思了。
原來,她才是秋後算賬的那一個。
鄭瞿徽懶懶靠著酒櫃,眼神迷離又空,看見也當作沒看到,隻是拿起那瓶啤的,三兩口就吹空了。
他在等她發難。
果然,蔣楚順杆子往上爬:“你爸給的分手費,應該不少,可咱倆也不是戀人關係,這錢我收得虧心。”
她將那卡豎立起來,手指頂著其中一個橢圓邊角,在昏暗的燈光下連軸旋動,卡片扇出一道道模糊的暈影,光怪陸離。
靜了片刻,空氣裏驟然響起兩道不和諧的碰撞聲,金屬和玻璃材質的摩擦,木飾麵和掌心的悶響。
他把啤酒瓶順勢扔進了垃圾桶,她掌心落下將銀行卡扣在桌麵,一般吵鬧。
鄭瞿徽看著她,無波無瀾,看了會大約是厭了,收回了視線。
他低垂著頭,過了很久才沉緩出聲:“真有意思。”
字眼從牙齒縫裏逃竄出來,清晰而淡漠,可嘴角的興味不減。
利用他贏了官司,再利用鄭譽國的錢博好感,天底下的好事全讓她占了,哪有這麼便宜。
偏偏蔣楚就是這麼做了。
鄭瞿徽一語道破:“你未免太貪心。”
斂下了玩世不恭的神色,周遭的疏離感倍增。
明明隻隔了小小一個吧台,蔣楚卻徒然升起被驅逐出境的既視感。
要麼是他太小氣了,要麼,是他動了心思。
這兩樣的荒唐程度不相上下,都是讓她不願信以為真的可笑。
短暫的凝滯,幾秒鍾的小尷尬。
她懶懶搭腔,“我也沒貪圖你這顆心啊。”m.X520xs.Com
真是一點不怵,言笑晏晏的不經意看著比他還沒譜。
鄭瞿徽輕聲附和,“我知道。”
他見怪不怪。
收拾完吧台,順便洗了個手,然後幾步跨到她麵前,大手一撈將人從半米開外拉到近前。
上一秒還涇渭分明的兩人,這會兒密不透風地摟在一起,主要是,他摟她。
男人的呼吸就灑在鼻尖,啤酒味夾雜著他常吃的那款薄荷喉糖,很好聞,蔣楚深吸了一口氣,胸口起伏,輕觸著他的心房。
他頷首垂眸,將好聞的氣息噴在耳垂,勾得人心癢,聲線低黯有磁:“我知道,你就是饞我……嗯……”
他故意沒說清,蔣楚知道。
那字眼好似沾了漿糊,蹦跳著掉進耳蝸,鼓膜振蕩,攪得神經中樞亂了章法,徒留下一串黏糊不堪。
簡而言之,她酥了。
鄭瞿徽個悶騷,蔣楚暗罵。
罵歸罵,被他摟緊的腰肢卻一點沒躲開的意思,她扭捏著,有意無意地去蹭他,臉頰肉,脖子上的青筋,飽滿到不可思議的胸肌,無需修飾的鯊魚肌,一定很性感的恥骨。
以及,越來越緊繃的某一處。
掐住腰肢的手又用了幾分力氣,蔣楚被勒得喘不上氣,又不願意破壞他的情不自禁。
這不正合她意麼。
“你……嗯……有沒有被人用過。”學他的含糊其辭,多添了柔軟的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