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怪物(1 / 2)

前腳才從機場回來,隔天又去報道了。

蔣楚不排斥出差,但劇烈運動後還要趕飛機,這就兩說了。

忍著渾身被拆分重組後的機械頓感,回家洗了個澡,她又出現在機場大廳裏。

“楚姐,這是機票。”

助理辦好值機手續,將機票和護照遞過去。

低頭閉目養神的人被這一聲打擾,睜開眼,目光銳利且清醒,半點倦意都看不到。

接過護照機票看了一眼,眉心微蹙,兩張機票,是聯程。

助理解釋道:“國內塞爾維亞航線沒有開通直飛,這是時間最近的航班,俄航,商務座。”

蔣楚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助理:“楚姐,真的不用我跟去嗎。”

她已經很久沒有一個人出差了。

“不用。”蔣楚看了一眼時間,起身往安檢處走。

“手上的幾個案子你跟進一下,進度報告下班前通過郵箱形式給我。需要簽字的文件留到我回來後處理,實在著急的就找董律,有事電聯。”

看著助理眼下泛青的困,淩晨才告知他訂機票確實苛刻了,轉念又開了口:“報告明天中午之前給我,今天放你半天假。”

她邊走邊交代著,助理已經打開手機開始記錄要點:“……你這是去幾天。”

“不確定。”蔣楚沉思片刻,“我盡快回。”

連時間都不確定還是第一次,助理愣住,總覺得趁人在眼前還得再確認些什麼,又不知道從何問起,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老板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

蔣楚是真的急啊。

鄭家的官司在業界鬧騰了好一陣子,關注度居高不下,誰接了都是爆點。

輿論越大,除了多一口茶餘飯後的消遣,對訴訟本身並沒有什麼幫助,蔣楚深知這一點,接下官司後對外對內都沒通氣,她得趕在媒體幹擾之前把事件的來龍去脈整理清楚。

鄭家送來的資料很齊全,也相對客觀,但比起這些,蔣楚更期待丁思真的闡述。

是的,她去見丁思真。

將當年石沉海底的舊事重新翻出水麵,然後說了幾句模棱兩可的話轉身就出國,這一套操作幹淨利落。

至於背調裏對她的描述,“真實簡單,年紀輕,心無城府”類似字眼,蔣楚不予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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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程算上中轉,十幾個小時耗在路上,蔣楚蹙眉不展就是因為這個。

上機落座,鬆弛下來後酸痛和睡意比任何時候都洶湧。

俄航秉持著一貫的彪悍,把地心引力玩弄在鼓掌間的遊刃有餘,落地時的加速顛簸,這一覺睡的並不安穩。

蔣楚是在整齊劃一的掌聲歡呼裏睜開了眼,分不清是被震醒的還是吵醒的,總之是沒脾氣。

四周圍的乘客開始走動,整理物品,拿行李,安靜的空間裏慢慢充斥著忙碌和嘈雜。

蔣楚心急,倒也不急於這一刻了,等商務艙的乘客空了大半才起身。

中轉地莫斯科,謝列蔑契娃機場,當地時間淩晨5點50分。

走出機艙,入目是望不到邊的停機坪,蒼茫整片灰白背景裏,人與人之間多了層霧狀隔閡,朦朧安全。

驟然而至的冷空氣像是臘月的冰巴掌,凜冽有力,兩頰瞬間麻木,蔣楚覺得先前扇鄭瞿徽的那個耳光立刻回報在自己臉上,挺公平,心裏卻莫名其妙鬆快了不少。

最後的瞌睡困勁也醒了,她提著登機箱走下階梯,早春款的西服套裝禦寒能力幾乎為零,奇怪的是竟不覺得冷,反而被寒氣凍得堅不可摧。

邊上站著幾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穿著單薄衣物,瑟瑟發抖地抱成一團等接駁車,嘴裏懊惱著為什麼沒穿外套就下來。

相較之下蔣楚更像是個感官失靈的怪物,昂首瀟灑,背脊筆挺,姿態優雅知性,瑩白的腳背裸露在空氣裏,高跟鞋蹬得有條不紊。

大約真長了一身銅皮鐵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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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思真的住處很容易找,貝城最具地標性的十字路口,圓頂中世紀建築,顯眼又奢靡。

蔣楚連酒店都沒去,落地後直奔當事人公寓。

門鈴響了兩下,開門的是保姆:“你好,請問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