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銘：“……”
邱霖書笑吟吟地，拍拍在砌成月亮形狀的石凳上一側，罩銘坐下來。
“我們以為你還要一會兒才到呢。”邱霖書拿手機給閉難平發了個信息說罩銘到了，讓他組織人下山，
“在附近。”罩銘簡短的答了，他吃得有點急，好幾口嚼都沒嚼就咽了。
邱霖書抬手在他背上順了順，罩銘身體一僵，鼓著腮幫子愣愣地看著邱霖書。
邱霖書不緊不慢從口袋裏拿出一袋甜牛奶，聲音輕輕柔柔：“別著急，喝點水。”
罩銘撇過臉，默不作聲挪了挪屁股，和邱霖書拉開距離，“......謝謝。”
邱霖書收回手，體諒地沒有跟著移動，把牛奶遞到他麵前。
牛奶耐心舉了很久，罩銘垂著眼睛微微偏了偏頭，小心地用兩隻手捧住，“......謝謝。”
邱霖書托著腮，輕快地道：“不客氣呀。”
罩銘：“……”
他咬開袋裝牛奶的一角，擠著袋子低頭嘬。
罩銘睫毛長，山上的短風一吹，顫巍巍地抖。
邱霖書沒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頂。
這次罩銘沒有避開，他一心一意喝著奶，好像默許了。
·
閉難平負著被解決了一半的零食背包，很快呼哧呼哧領著一幫人下到山腰，“邱兒！”
邱霖書和他招招手，大家陸續通過下梯口，閉難平道：“走了！”
罩銘將喝光的牛奶袋子扔進垃圾桶，和邱霖書一起站起來。
同霍町他們彙合，閉難平使了個眼色，把霍町拖走了。
邱霖書和罩銘走在隊伍最後麵，實習老師過來讓罩銘簽了到，繼續擠到最前麵帶隊。
下山的樓梯修得挺窄的，剛好走兩個人。
邱霖書本來和罩銘一前一後走著，罩銘不知道是困了還是怎麼，一晃神踩空了一階樓梯，踉蹌著就往前摔。
“哎！”邱霖書一把攥住他胳膊，罩銘讓這道突如其來的力道掄了一道，整個人畫了個半圓又甩回邱霖書身前，邱霖書抵靠在山體壁上，緊緊抱住他。
下麵走得快的同學都拐了彎兒了，誰也沒瞧見。
罩銘往前懟的時候本能地閉上了眼睛，等被邱霖書牢牢抱住才睜了開，手心溢出汗來。
罩銘摔得蹊蹺，邱霖書確定他不會往下摔之後就鬆開了手，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你沒事吧？”
“沒事。”罩銘站穩了，不由得坦白道：“......有點困。”
是了。
邱霖書想起就是在學校罩銘這時候也是在睡覺，他上課趴桌子的原因......邱霖書大致能猜出一二。
沉吟片刻，邱霖書覺著罩銘應該不會讓自己背，便出了個折中的辦法，“……介不介意我牽你的手下山？”
他說著手背朝下舉起來。
罩銘看了他好一會兒，清澈的眼睛波光明淨，將手放進他掌心裏。
·
他倆下山時手全班都驚了。
霍町傻乎乎張著個大嘴巴，用手肘戳了戳閉難平，“老邱搞什麼啊？”
“反正不搞你。”閉難平一肘子給他呼一邊去。
“罩銘摔了一下，我扶著點他。”邱霖書解釋說。
罩銘平時也少言寡語的，邱霖書解釋完就點了點頭算過，摸不清他的底，大家也不敢太開玩笑，於是表情一致對邱霖書道：
“哦——！”
邱霖書：“......”
他幹咳一下，拉著罩銘混進隊伍，“不是要去爬山拜廟嗎？天都黑了還不快走。”
是以大夥過了這茬，浩浩蕩蕩往廟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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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沒多久，罩銘因為上課睡覺以及不積極參與班級活動被實習老師抓著談心。
邱霖書和奶奶的通話並不順利，奶奶撥來的電話常常沒幾秒鍾就會因為沒信號而掛掉，邱霖書反之也是如此。
她老人家倔脾氣上來，堅持不懈地撥，邱霖書隻好幾秒幾秒地陪奶奶煲起了電話粥。
寺廟內信號完全收不到信號，邱霖書便一直站在門口。
聲勢赫赫的學子們湧入廟堂，具新奇地握著香照例鞠躬進獻，罩銘三鞠完畢，有小沙彌引他回頭戴了個護身符，合掌致謝過後，他順勢抬頭往門口看了一下。
一時間廟鍾震顫，經幡輕揚，肅穆空靈的鍾聲渾厚悠長，邱霖書耳畔放著手機，隔著人群與焚火遙遙與罩銘對上視線。
那一望澄瑩如泉，罩銘容姿俊秀，氣質沉靜內斂，恍若山海長存，隔世重逢那般伴隨鍾磬以震撼探入邱霖書心底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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