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誰欺負我誰就不義。”謝瑉說。
“一共兩萬八千七百五十兩,全交給王爺,”謝瑉頓了頓,“抵了虧欠。”
他抬頭,滿眼都是蕭綏,眼光輕輕蕩漾,竟有那麼幾分深情不許的意思,臉上也寫滿了天真,像個要表揚的孩子。
蕭綏心下微軟,沒好氣說:“想要什麼?”
謝瑉神情瞬間失落下來,又懨懨道:“王爺就不能讓我裝一回深情?”
他覺得自己可誠懇了。
蕭綏似笑非笑看他,順著他的意思,用對下屬的語氣道:“做得不錯。”
事實上他有些驚訝,謝瑉好像在撈錢上天賦卓絕。謝瑉替趙澈撈錢的事情,暗衛已經告訴他。小倌出身,短短幾日撈了有四五萬兩銀子,之前的確埋沒。
謝瑉坐坐好:“想拿銀子提前問王爺討權。”
蕭綏聽他的意思,問:“想當官?”
蕭綏第一時間沒說可與不可。
見謝瑉毫不猶豫搖頭,蕭綏微詫說:“為何?”
“不想沒銀子入官場,吃人不吐骨頭的,王爺很忙,哪有那麼多時間替我打點,我現在得寵,萬一以後失寵了,仇家那麼多,個個能要我命。”
“是想借王爺的權開青樓賺銀子,賺到的分給王爺。”
謝瑉自己也想賺銀子,經過趙府和胡車兒的事情,他更加清楚銀子的重要性。沒有銀子寸步難行。正好蕭綏也缺銀子,自己會賺銀子,價值便在,退一千步說蕭綏如果膩他了,他也能靠銀子和蕭綏合作下去。
退一萬步說,就算不是蕭綏,他也能靠銀子和別人合作。
蕭綏深深看他。他總是能很快很準地找到自己合適的位置,光這一點就無數人望塵莫及。
“可。”
聽到蕭綏應允,謝瑉眼睛微亮,蕭綏將包袱原封不動地紮好還給他,淡道:“開青樓沒銀子周轉不開。本王是缺,也沒到窮途末路的地步,自己留著。”
謝瑉不伸手接,委屈地說:“開青樓不要銀子,王爺給權就行,就想問王爺討權,才將賣身錢都給王爺了。”
蕭綏看他:“不要銀子?”
“不要。”
“王爺是不是不好意思了?”謝瑉仰視他,忽然笑了,湊上前去咬他的耳垂,他眼神也清澈得像湖泊,舉止卻放肆恣意,甚至伸出舌尖去舔.弄他,蕭綏毫無防備,呼吸驀地重了,按下他後頸,側過臉冷冷說:“過於放肆。”
那晚也是這樣,明明無力招架,還在煽風點火。
太有恃無恐了。
“我送出去的,不收回來,”謝瑉眼眸橫波流轉,用一種慵懶的帶著無限暗示的語氣,一字一字說了下去,“王爺要是不好意思,回去賣力點……我七夜一萬兩,王爺一夜兩萬八千七百五十兩,夠不夠……”
蕭綏直勾勾看他,眼光幽深。
-
轎子停在了楚王府門口,早就在門口等待的俞忠平忙小跑過來迎接,走到轎前,見轎前兩個親軍統領表情含謔,不解小聲問:“怎麼了?”
親軍統領意有所指地望了眼身後的轎子。
俞忠平彎腰去掀簾,下一秒,楚王已揮開簾子從轎子裏出來。俞忠平見他抱著個人,一時呆若木雞,四個親軍統領也愣了一下,臉上笑意越發古怪。
俞忠平慢一拍反應過來這人是謝瑉,湊上前慌張道:“哪兒傷著了?嚴不嚴重?”
刺殺的事他已經聽說了,還以為謝瑉受了傷,就要湊上去查看,被憋笑的親軍統領拽了一把,才清醒過來,幹瘦的臉上有些赧色。
蕭綏有力的手臂穩穩攬住謝瑉的腰,大步流星往府裏走,回頭說:“今晚事,明天再議,回去休息吧。”
四位親軍統領故意大聲道:“是!”
謝瑉見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自己,低聲道:“王爺放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