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醒來時,已早上七點多了。金色的陽光,射進廚房,映得小屋通亮。他揉揉眼睛,穿衣下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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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丁鬆從客廳出來,見他起來,便說:“我正要喊你呢。快洗臉吃飯。暖壺裏有熱水。”笑文答應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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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吃飯,笑文便問:“嫂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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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鬆說:“她上班去了。做完飯,吃一口就走了。走時,還囑咐我,別喊你,讓你多睡會兒。說你是城裏人,沒幹過這活兒。需要多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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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文聽得心裏暖暖的,便說:“謝謝嫂子的關心。沒事的,我身體還好。以前也幹過體力活兒。隻是這幾年變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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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鬆把一塊雞肉夾到他碗裏,說道:“你慢慢吃,別急。”說完,他自己先放下筷子。他已經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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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文見他吃完,自己也不想磨蹭時間。吃了兩碗飯,便完事。二人又喝了兩杯水,歇一會兒,便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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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昨天等活兒的樓下。樓前的這條水泥路,非常熱鬧。這個時候,正是上班時間,雖不象城市那般人山人海,人也不少。大家臉上都帶著希望和喜悅,奔向各自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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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板鍬們對這一切不感興趣。他們此刻對金絲猴感興趣。因為金絲猴正在講昨天的新聞。金絲猴坐在鍬把上,一臉的嚴肅和神秘。旁邊的人或蹲或坐,都伸長耳朵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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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猴用詭異的聲音說:“知道嗎?昨天撞死人了,就是采區公園。是一個小孩死了。那個慘呢,就別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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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鬆湊上去喝道:“少說廢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家的孩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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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猴笑道:“電線杆,你著個什麼急呀,又不是你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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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鬆知道,這是在諷刺自己沒孩子。但為了聽新聞,便忍著氣。大聲說:“少說沒用的。再不說,我揪你脖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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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猴瞪了瞪他,叼上一根煙,旁邊立刻有人給點上。金絲猴狠吸了一口。這才講起昨天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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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一個人喝了酒,見朋友的吉普車不錯,便手癢癢,開出去兜風。他的技術,自然是不中看的。再加上喝酒,更不用提了。車開到一個下坡,坡下直走便是公園門。門前是個拐彎,是通往別處的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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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老兄下了坡,想拐彎向北。因為車速太快,沒拐成,便奔公園門衝去。正有一個老頭,推著自行車,往門裏走。車後座坐著他的小孫子。吉普車跑過去,將自行車撞進門裏,撞出多遠。老頭在地上滾了幾個圈,沒什麼事。爬起來找孫子,孫子卻倒在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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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園門是個月亮門,那吉普車往裏一衝,被門給卡住,卡在中間,進退不得。那位老兄見發生流血事件,酒也醒了,意識到不好。媽呀一聲,逃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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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路的好心人,找輛港田,幫老頭把孫子送去搶救。走到半路上,那孩子就沒氣了。他才五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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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大家臉現悲傷,有的眼裏閃著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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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鬆罵道:“真他媽不是人,撞了人就跑。讓我抓住他,非打扁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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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猴說:“電線杆,你想打他也有機會呀。他已經被公安抓住了。你可以到局裏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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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鬆知道他在跟自己較勁兒,便說:“那你陪我去吧,那裏被抓的人又不止一個,我怕打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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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在鬥嘴呢,一輛港田跑來,在丁鬆身邊停下。騎車人叫道:“丁大哥,你在這裏呢,我正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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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鬆一抬頭,說道:“菊福呀,下班了。你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