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祝餘,像將觸角深入到角色中去,好的壞的說的都很中肯。
如此,雖然隻見過一麵,卻已經有知己的意思。
視線略過祝餘肩頭:“晉家那位小少爺一直在盯你,有仇?”
柳家在京市也是大族,那天祝餘參加的宴會就是柳家舉辦的,是以柳寒苼提起晉勝池也頗為隨意。
祝餘:“不熟——你剛才說那個戲腔......”
提起演戲,柳寒苼迅速忘記了別的事,情不自禁的往祝餘身邊靠了靠,興致勃勃,隻顧忌人多又壓低了些嗓音:“學了整三個月,總覺得還差些什麼,你聽聽......”
他最近接了個民國戲,演的角色有一段扮做男旦混跡梨園行刺殺之事的情節,可總進入不了狀態。
就幾句,唱完了,目光炯炯的看著祝餘:“怎麼樣?”
指尖在台麵上點了點,祝餘抿唇沉思,片刻後道:“你心懷殺機,唱的太投入,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
柳寒苼若有所思,又小聲的哼哼起詞兒。
他是真喜歡演戲,若不然就柳家那偌大家資,便是做個紈絝子弟,一輩子也足以富貴榮華。
祝餘聽得柳寒苼的曲調,倒被撩起來一點玩心。
演戲多了,什麼角色都能碰上,他前世正正經經演過一位梨園魁首的人生,當時為了演好,還聘請了一位戲曲老師常駐劇組,就也很能來上兩句。
推了推柳寒苼的胳膊,示意他聽自己唱一段。
周嘉榮遠遠的看著,直到那兩顆腦袋越湊越近,眉心皺起。
晉川看周嘉榮目如寒霜,都將周圍蠢蠢欲動想湊上來的男男女女凍的不敢動作,無可奈何:“榮哥,別看了,柳寒苼雖然和我一個類型,但人家一直喜歡年紀大一些的,溫潤如玉的那種最好,小餘餘再好也太小,大概就是當小朋友逗一逗。”
他說的類型,是指性向。
很顯然,周嘉榮並沒有被他安慰到,反而豁然起身。
祝餘小聲的唱,看柳寒苼聽的入迷,有點兒小小的嘚瑟,前世的本事沒丟麼。
興起,又提了一段。
才唱了兩句,脖頸就是一沉。
很熟悉的力道,帶著略微的涼意,是周嘉榮掌心似撫半攥的貼著他的脖頸。
“周叔叔?”祝餘扭頭:“您找我有事啊?”
“在聊什麼?”周嘉榮問。
“沒什麼,瞎聊。”柳寒苼有點怵周嘉榮,當然也不止是他,這圈子裏除卻晉家大少爺,誰不怵這位總是深沉冷肅,年紀輕輕就已經站到和他們父輩甚至祖輩一個高度的神人。
隻是再怵,還有那麼點維護演繹事業體麵的心,不想說工作上的煩惱。
祝餘就道:“聊娛樂圈的八卦呢,柳大哥知道很多有趣的事。”
柳寒苼感激的附和。
手指捏了捏少年脖頸,周嘉榮波瀾不驚:“是嗎,打麻將三缺一,跟我玩會兒去?——柳少爺要去嗎?”
柳寒苼:“不了,我......我不會。”
會倒是會的,可他才不想站在周嘉榮氣場輻射範圍內,哪怕再想和祝餘聊天,壓力頂不住。
而且今天的周嘉榮,好像氣場比以往還要強盛,讓人覺得後背冒涼風。
等等,這裏這麼多人,打麻將會三缺一到非祝餘不可?
祝餘被周嘉榮拎走,有些疑惑:“周叔叔,你討厭柳大哥嗎?”
剛才說邀請人家打麻將,但那語氣,不像是要求,倒像是要債一樣。
周嘉榮:“柳大哥......你和他很熟?”
他不喜歡祝餘和誰都親近的樣子,尤其和柳寒苼說話,那副神采飛揚的投契模樣,好像在自己麵前就沒有過。
難道他還比不上柳寒苼?
祝餘:“算是吧,我算是......粉絲?”想了想又問:“是他有什麼問題嗎,我不能接觸?”
他總覺得,大佬對柳寒苼有意見。
周嘉榮對性向沒意見,但祝餘還小,又生成這樣純稚出色,過早接觸一些東西,並不是好事。
尤其那柳寒苼在娛樂圈沉浮已久,為人並不簡單。
想說的很多,可對上少年信任的目光,隻簡單道:“柳寒苼的圈子很複雜,不適合你。”
圈子?娛樂圈是複雜,可他早撲騰過了,好的壞的嚐了一圈兒。
心裏嘀咕,祝餘隻道:“哦,我知道了。”
說實話,他還挺享受被周大佬管東管西的,以前總是管著別人,現在被人管著,什麼都不用操心,簡直是神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