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打了兩個哈哈，認為自己該說點什麼“媽媽，那啥……吃飯吧……”
“什麼那啥這啥的……”便宜老爹瞪了我一眼“上學不好好上，打架不好好打，現在話也不會好好說了…………”
我嘴角抽了抽，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媽媽，她居然一點表情也沒有，喂，你是我媽啊，麵對這個贍養費都不給回來卻大搖大擺還挑東揀西的家夥你不是應該站起來痛罵一頓嗎？
算了，看在Y染色體的份上…………
“哈……我這不是不習慣麼……十幾年都沒爹，冷不丁冒出一個，我也不好意思直接叫您不是”嘎？我這不是在解釋麼，為什麼老媽你跟他一樣都臉色越來越黑“哈，昨天忘了打招呼，爸爸你好……好久不見……不，初次見麵……不，不是初次……”
我語無倫次的想說點啥，卻發現越描越黑。
“啪！”媽媽忽然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我定睛一看，天啊，媽媽麵前的葡萄酒瓶不知道啥時候已經空了，媽媽的臉有點微微發紅，眼圈更紅。
“不習慣叫，就不用叫……”她明明盯著我，可是我清晰的感覺到她的話絕對不是給我聽的“反正我懷你的時候他不在，我生你的時候他不在，你學說話的時候他不在，你學走路的時候他還是不在，好容易你長成這麼大個子，他卻跑回來跟我搶你…………哪有，做的這麼便宜的爸爸？？”
這麼便宜的爸爸？我的眼皮跳了跳，想起今天一整天我都在心裏叨念“便宜老爹”這個詞兒……果然是，母子連心啊。
“你醉了……”我那個便宜老爹皺皺眉，他似乎有點生氣，但又不像是生氣我媽說的話，似乎隻是簡單的不高興她喝酒……
“醉了好，醉了才敢這麼跟你說話……”媽媽死死盯著他“你這個死流氓……”
他的眼睛忽然眯了起來，看起來不像生氣，也不像內疚，他隻是眯著眼睛盯著老媽而已……
老媽在看我……他在看老媽……我在看他……
“真難得，你也有生氣的時候……”他忽然笑了“我以為你在我麵前隻會害怕呢……嗯，女人還是會發一點脾氣比較有趣……”
他忽然扭過頭“你把桌子收拾幹淨了刷了碗……”
嘎？為什麼讓我幹！！廚房裏的事情都是老媽幹的，我隻負責房間清掃啊！！
可是我死活不敢吭氣了，因為我發現老媽四周已經開始陰雲密布了，記得上次她這副樣子的時候，是那個糾纏不休的闊佬第N次抱了一大捧鮮花跑來求婚的時候……嗯……真是恐怖的回憶…………
“有話，回房間說去……”他說話總是用祈使句，給人無法違抗的感覺……不過，這次似乎不靈了。
“你休想……”媽媽身體微微有些搖晃“回房間……有話也說不成了……”老媽終於把眼神從我身上挪回到他身上“你這樣的人……我怎麼會……怎麼會給你生孩子呢……還好他不像你，不然我就把他丟到垃圾堆，省得看見心煩……”眼淚，一滴，一滴順著老媽的臉滑了下來“我爸被我氣病了，我那個後媽也就順理成章的再不許我見我爸，我爸，我爸他再混帳，總也養了我十幾年啊……飛坦，你才真是個混帳啊……”
飛坦，這是他的名字麼？好奇怪的名字啊……
“你醉了”他居然依然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隻是聲音更低了“回房間去……”媽媽死死的盯著他，然後，忽然一頭栽倒了。沒等我伸手去扶媽媽，眼前人影一晃，媽媽就安安穩穩躺在了他懷裏。
“還是這麼愛哭……”在他抱著媽媽回房間之前，我聽見他低低的聲音。
愛哭？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媽媽哭啊！媽媽一個人帶著我，其中的艱辛自然不用多說，可是從小到大我從沒有看見過她哭……愛哭的媽媽，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媽媽喝醉酒其實是很安靜的，我簡單的煮了一點醒酒湯，給老媽端進房間，看見老媽隻是安靜的躺著，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他斜靠在老媽身邊的床頭上，眼睛盯著媽媽，左手卻在他視線之外，嫻熟的轉動著一把藍汪汪的匕首……這個恐怖的家夥，老媽怎麼會給他生孩子？我越發覺得我生下來真是意外…………
手上的碗有點燙，我急忙把它放在床頭櫃上“有點燙，一會兒再給媽媽喝……”我吹吹燙的有點發紅的手，看看他“我媽，過去很愛哭？”
他沒有理我，我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繼續說“可我從來沒有看見我媽哭過……”
“梆…………”他的手上寒光一閃，我順著聲音看去，窗戶旁邊的牆壁上死死釘著那把匕首——現在隻能看見匕首的把兒了……我縮縮脖子，認為安全第一，還是放棄交流……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剛轉身，他低沉的聲音就從我背後傳來“我不可能一直陪著她，她也不會喜歡我一直呆在她身邊……”
我扭過頭，他看都沒看我一眼，伸手撫摸了一下我媽的頭發“我在她身邊，就隻能惹她哭而已……”
“總比，哭都沒地方哭的好……”我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以後，估計她能哭的機會會多一些……”他忽然擺擺手，一張百元紙鈔飛到了我手中“出去吧！明早自己外麵吃東西去……”
嗯，父子間果然需要良好的溝通，哦嗬嗬……我心情很好，扭頭向門外走去，卻被他緊接著的一句話差點絆倒“你媽早上跟我說了，說要嚴格控製你的零花錢……嗯，我會告訴她十天不用給你零花錢了……”
豈，豈有此理啊…………你今天回家路上隨便到首飾店轉了一圈就花了6位數的人民幣……給我一百塊錢卻要我分十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