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奚寧醒過來的時候,感覺眼睛不舒服,像是被什麼東西糊住了,看東西都有點不清楚。

這是怎麼了?

貝奚寧疑惑地轉頭,剛好對上樓爵閃躲心虛的眼神。

之前的事情在腦子裏回放,貝奚寧想起來了,她醉酒後,被樓爵欺負到哭。

醉酒的人特別實誠,該哭哭該喊喊,一點不懂隱藏,然後刺激得樓爵差點瘋了,她也就被折騰得差點廢了。

“你……”貝奚寧試探著開口,果然,嗓子也啞了,頓時切換成咬牙切齒模式,“你是禽獸嗎!”

“對不起,我錯了。”樓爵道歉特別快,湊過來抱她,嘴裏說著錯了,表情分明是滿足的,“老婆你罰我吧。”

被人抱在懷裏的感覺很好,貝奚寧也懶得推開他,哼聲道:“那就罰你十天不準碰我。”

“那你還是要了我的命吧。”樓爵死皮賴臉地在貝奚寧頸脖處蹭蹭,膩膩歪歪地說,“一分鍾不碰你,我就會丟掉半條命。”

“你真的夠了。”貝奚寧被他逗得惱也不是笑也不是,“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要這麼肉麻……”

樓爵成功轉移走她的注意力,眨眨眼道:“那我們要不要起床?已經到了。”

貝奚寧忽然反應過來,他們還在飛機上!

她一把推開樓爵,穿好衣服,飛快洗漱。

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眼睛有點腫,最後翻出一副墨鏡戴上,才敢出門。

小島離機場還遠,樓爵早備好了車,開了兩小時又換成遊輪。

雖然確實有些麻煩,但一路上風景極好。

貝奚寧穿到這世界以後還沒時間出來旅遊過,其實在原來的世界她也沒空旅遊,這時候興奮得快飛起來了,一路上拍了好多照片。

傍晚時分,已經能看到海島的影子,遠遠看著,居然有點像一顆橫臥的貝殼。

“好漂亮啊。”貝奚寧又掏出手機開始狂拍。

“喜歡嗎?”樓爵靠在她身邊問。

“喜歡。”貝奚寧笑得明媚,“我們來自拍一張,要把海島拍進去……”

樓爵自然願意,摟著她的肩膀,不厭其煩地等她調整各種角度。

拍了二十多張,貝奚寧才滿意地停下來。

“喜歡以後每年都過來住一段時間。”樓爵看她瀏覽照片的時候,嘴角就沒放平過,笑著建議。

貝奚寧將拍得不好看的照片刪掉後,才抬頭看了他一眼:“這話怎麼說的,跟自己家一樣……那島不會是你私人的吧?”

樓爵搖搖頭:“不是我私人的。”

貝奚寧鬆了口氣。

樓爵又說:“但你想來,什麼時候都可以。”

“好啊。”貝奚寧不再拒絕,“其實我也想說,以後我們每年都要抽時間出來旅遊一回。”

在原來的世界,她一直很努力地工作,別說旅遊,她幾乎就沒有休息日。有時候連睡個懶覺都覺得奢侈,一天恨不得掰成兩天花。但現在,貝奚寧不想那樣生活了。

意外來臨的時候,她運氣好,車禍後穿到了這個世界,還遇到了樓爵。

可是,假如沒穿過來呢?

那她積攢下來的所有東西,金錢、人脈、名譽、粉絲……所有的所有,都是說沒就沒了。

經過生死之後,人的心態總會發生變化。

工作的時候當然還是要盡心盡力,但也不必把工作完全填滿生活,工作隻是生活的一部分,生活就該有生活的樣子。

以前一個人就算了,現在結婚了,還有樓爵,有他們的家庭,婚姻和愛情,都需要經營。

“好。”樓爵認真道,“我保證。”

從19歲接手公司,樓爵身上就扛著沉重的擔子,從來不敢鬆懈。一開始每一步都如履薄冰,連覺都睡不著,哪裏還能想到旅遊?後來就完全是習慣了這種節奏。

他每年為了工作會去很多地方,但從來沒機會去看看別的美景、嚐嚐別的美食。

這次出來度蜜月之前,樓爵提前開始安排工作,他工作太多,怎麼都安排不過來,但蜜月他是一定要度的,便去找陶書筠幫忙。

自從接手樓氏以後,這還是他第一次去找陶書筠和樓見雲幫忙。最初是不敢、怕被人看低了,後來也習慣了。

陶書筠甚感欣慰,當時就對他說了一段話。大意是說工作和生活要分開,公司固然重要,他千辛萬苦追來的媳婦也很重要。

樓爵豁然開朗,工作也懶得安排了,直接給樓穎扔下一句“你還債的時候到了”,然後將原定半個月的蜜月,延長到一個月。

他們家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最初樓見雲生病的時候,樓爵還沒畢業,他們平分了股權,其實是想把公司交給樓穎管理。但樓穎把工作扔給弟弟,自己跑了,樓爵扛起了公司,樓見雲和陶書筠便也沒多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