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在周圍人眼裏,大概就是一個嬌俏的小姑娘在故作老成的可愛模樣,會以為我可能是在苦惱沒有吃到想吃的零食或沒有買到好玩的小玩具。
但我其實是在苦惱——沒有找到可以新生的地方。
正逢假日,閑人不少,各處安保力量也有所增強。約莫也是我今年新春之時沒有去神社拜見神明,所以運氣不太好,最近一直沒有找到適合作案的場所,河邊有小情侶在幽會。高壓電附近的攝像頭已維修好。至於高樓頂層,我根本無法避開安保上去撬鎖。
如果我能擁有一棟自己的小樓就好了,也不需要多寬大,在郊區,100米高就好。
我本來是有一棟“房子”的——一棵參天大樹。
但自從世道變了以後,我就不能繼續住那了。
玲子告訴我,胡亂攀爬樹木,是會被林業管理員給抓起來的。
想起慧極必傷的早逝的好友,我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
*
“喂!你站那麼高做什麼?”
少女清越的聲音從樹下傳來,我低頭看去,是一身著奇怪的露出胳膊和小腿的穿著暴露的少女。㊣ωWW.メ伍2⓪メS.С○м҈
額,雖然說我此時,貌似比這少女更暴露。
我剛剛重塑好身體,先前所穿的古老而破舊的和服還留在樹底下,此時不著寸縷。
絲絲縷縷的陽光從濃密的樹葉的縫隙中鑽出,灑落在我宛若藝術品的凝脂般的肌膚上,春光正好。
樹下茶色頭發的少女被我這明媚的春光羞紅了臉,又不甘示弱地強裝鎮定地仰望著我:“你站太高了,這樣仰著頭說話很累,你能先跳下來嗎?”
先跳下來?我一怔,蹲下來,探究地看著少女——正常人這麼高跳下來是會死的吧?她難道知道我是個怪物嗎?
那重塑過數百次,我完美的軀體白的近乎發光,即使是一個下蹲的動作也誘惑至極,實在是晃眼,少女臊得低頭搓了搓漲紅的臉,不經意發現了那條破舊的和服,彎身撿起來,朝我催促道:“這是你的衣服吧?快點下來穿上!”
我不知道她純情的羞窘的心理,隻是打量著她,默默地搖了搖頭。
我不久前才跳過一次,沒到時間,可不想再跳一次。
雖然不會死,但是會很痛。
我站起身,俏生生的小腳與褐色是樹枝形成鮮明的對比,烏黑靚麗的秀發隨風搖曳,輕快地沿著隻有她大腿粗的樹枝走著,好似藏在林間的精靈。
漂亮的精靈走到樹幹旁,順著樹幹滑下來,輕靈至極,粗糙的樹皮竟沒有給凝脂般的肌膚留下一絲紅痕。
茶色頭發的少女準確地將那和服拋過來,蓋在我身上:“快穿好。”
“嗯。”
我輕輕應了一聲,邊慢慢地係著腰封,邊打量著眼前的少女。
她麵容清麗明媚,一副傲氣的樣子,發色為偏金黃的茶色,棕色的豎瞳,有些像貓的眼睛,看起來纖細瘦弱。上身穿著一條短衫,下身穿著一條,額,裙子。古古怪怪的,也不係腰帶,但她明眸皓齒,腰細腿長,這樣穿還挺好看。
她也同樣在打量著我,看著我小巧精致得宛若仙人的麵容,水潤瑩亮好似琉璃的杏眼,忍不住讚歎道:“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妖怪了!你不會是精靈吧?”
我一驚,小臉煞白,立即反駁:“我,我不是。”
在這深山老林許久,我很久沒和人說話了,隻是偶爾會低聲自語。因此,我的聲音細細的,透著生澀。
她打量著我,露出幾分疑惑,道:“我叫玲子,你呢?”
“夕,夕子。”
“夕夕子?”
我搖搖頭,強調:“是一個‘夕’,不,不是兩個!”
玲子看我這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你怎麼跟個小朋友似的?這麼輕易告訴我名字,不怕我對你做什麼?”
我歪歪頭,眼神澄澈如泉水,疑惑地問:“做什麼?”
“咳,”大抵是覺得我看起來好欺負,玲子裝出一副猙獰的模樣,陰森森道,“就是拿走你的名字,奴役你,迫害你,命令你做你不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