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撲通撲通的心跳(1 / 2)

“我定會回來。”

“不——不要——”

“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咻——

噗嗤——

“不!——”

“小姐、小姐——”

耳邊響起熟悉的呼喚聲,辛雲緩緩開眼,心中一口濁氣盡數呼出,瞳孔漸漸恢複焦距。

之芳掏出手絹擦拭辛雲額上的冷汗,臉帶憂色:“小姐可是又夢魘了?”

“是啊,又夢魘了。”辛雲無奈笑了笑,起身取來水壺喝了點水,輕拍狂跳的心髒。

這夢實在磨人,她此刻隻覺得全身像脫水了般。

“這回可看清裏頭的人了?”

雖是打趣的話,但之芳語氣中還是透出了一絲期許。

辛雲放下水壺,看著之芳俏麗的麵容,微微笑開來:“怎麼,比你家小姐還著急?”

“我隻是看不得小姐受此折磨,都多少年過去了,這夢魘怎麼就消不去呢。”

之芳接過水壺,小嘴雖喋喋不休,但手上動作並無遲鈍,又給辛雲添了個靠枕。

辛雲笑意收斂,看著規律搖動的車簾,心中思緒也開始動搖開來。

她叫樂(yue)緒,本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一名音樂藝人,從小沒了家人,獨自在外拚搏。

幸得皇天不負苦心人,多年的努力沒有白費,在二十四歲前便參加了大大小小的演出,也舉辦過屬於自己的演奏會,受到了業內前輩的誇讚與好評。

但就在二十四歲那年,因為一起意外的車禍,她被迫結束了這場孤軍人生,穿越到了一個曆史中不存在的時代。

車禍前,她正在拿著小提琴,開車趕往音樂會場。

隻是,在一個T字口街角等綠燈時,眼看著一輛失控的轎車衝向一對渾然不知正要走來的母女,她的腳已經比大腦先反應,踩下油門就擋了上去。

一切發生得很突然,頭部傳來痛感後,耳邊便傳來玻璃碎裂聲和嘈雜的尖叫聲,她陷入了黑暗。

而後,一切歸為平靜,隻剩自己清晰的心跳。

撲通——撲通——

由強到弱,又由弱到強,隨著心跳的帶動,她睜開了眼。

隻不過眼前沒有鮮血和狼藉,隻有濃鬱到令人難忍的草藥。而自己,也成了一個泡在藥湯浴中的小女娃。

女娃五六歲左右,心口一道致命的箭矢貫穿傷。

就算沒有女娃重傷前的記憶,但也不難猜出自己是在這女娃命歸之時靈魂附身其中,由此重獲新生。

十年來,她仍然記不起這具身體原有的記憶,但那個夢魘卻在她腦海中重複至今。

夢魘中的景象,是這具身體被利箭穿心墜崖前發生的淩亂片段。

淚水、馬匹、鮮血、那個要拉住她的男孩,還有那個舉著弓箭銀光閃爍的少年......

可惜,夢魘裏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她瞧不清這些人的麵孔,也聽不真切裏頭的話語。

隻是那利箭穿心之感實在太過真實,那種墜崖的失重感太過真切,以至於每次夢魘都讓她冷汗不止、心有餘悸。

這些年來,她已經漸漸遺忘了音樂才女樂緒的身份,慢慢長成了病弱姑娘——辛雲。

如今,要是讓她再回到樂緒的現代生活,估計,她也不習慣了......

辛雲收回思緒,撩開車簾,眼前的黃沙甚是迷眼,讓她瞧不清景象。

“這是到哪了?”

本就軟糯柔和的嗓音加上剛睡醒時的懶倦感,一開口便令人有心醉之感。

之芳趕忙扯下車簾:“已到大漠中段,外頭風沙大,小姐不要看罷,小心迷眼。”

辛雲活動了一下四肢,她們在這大漠中趕了三天的路,在馬車上顛得實在不好受。

如若不是因為大漠地段風沙大,她還真想下車去走走。

辛雲看了看漸晚的天色,幹脆關上車窗,不看外頭風光:“近期大漠戰事不息,你讓車夫盡量快些,尤其要避開難民流。”

“噯,阿毛你聽見了沒?”之芳扯著嗓子,外頭的車夫阿毛想聽不到都難。

“聽到了姑娘!”

——

大漠黃沙盛,單匹的馬車在這片黃沙中顯得十分“單薄”,晃悠悠地行駛下,不知不覺間便染上了銀白透亮的月光。

三人停靠在一處大岩下,生火晚歇了起來。

之芳啃著發幹的糕點,一陣不痛快說道:

“也不知道是哪個貨色,竟敢追殺我們。要不然我們也不至於讓之華和之朗走水路分心他們,如今兵分兩路,我心中窩火。”

之芳本就生得明麗大氣,眉眼間更是蘊含著多年生活鍛煉的坦蕩氣度,生氣起來頗帶“辣性”,甚是鮮活。

“劈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