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怔忪的眸子回神,舉目滿眼茫然若失。
她站在一條熟悉的街道邊,馬路上人流如潮,走走停停,街上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明滅不定,絢爛如同白晝。
黑夜裏的寒風瑟瑟,吹得她單薄的身體有些疲冷,可這些都比不過她此刻內心的淒蕪蒼涼,年輕靚麗的皮囊下包裹著破碎稀爛的心髒,殘垣斷壁般瘡痍滿目。分明該是意氣風發的鮮活年紀,卻滿臉的頹唐失意,如同閱盡風霜的垂暮老人,臉上毫無半絲活氣可見。
她這是重生了嗎?!
她臉上露出幾分譏誚和自嘲,她的人生大概便是一個赤衤果衤果的笑話吧。
她所以為的,溫文爾雅斯文有禮的男朋友,實際上披著豺狼虎豹的虛假外皮。而她識人不清,愚蠢的親自引狼入室,最後落得個家破人亡、慘死郊外的下場。
想到那人,她的眼淚洶湧澎湃,傾潮而出,仿佛沒有盡頭。她不顧別人異樣的眼光,一時間站在原地又哭又笑,如同一個無法自控的瘋子。
她喃喃自語道,“凜書,為什麼要救我啊,我一直。。。。。。一直那樣地討厭你,最後卻隻有你為我而死,”
她的語氣裏帶著不自知的依戀與輕柔的責備,“真是死板又執拗·······”
她抬頭仰望向天空,月光黯淡失色,隻有幾顆星光墜在天幕上若隱若現,湮沒在沉沉的暮色之中,格外壓抑悲涼,似乎隨時都能將人拉人黑暗的深淵。
林冉的眼底幽深的漩渦升成風暴,最終消彌在想到那人現在尤活著的而升起的璀璨華光中。
從今以後,她不會,再也不會,隨意的將自己的心交托出去。
從這一世開始,她會學著去守護他保護他。那個人,縱使對她有著近乎變態的愛戀令她驚懼,然而生命中的最後一刻,她最先想到的第一個人卻是他,也隻有他。
她不知道,不知道她究竟是眷戀他所給予的溫柔亦或是其他。若是當真是愛,她想,她會不擇手段地去捍衛屬於她的東西,若是有人再次不長眼試圖染指她的東西,那麼她絲毫不介意將那人剝皮拆骨,拖入地獄的深淵,即便代價是萬劫不複。
這一世,她一點都不想要做一個循規蹈矩的好人。
畢竟呐,敵人的手段可是很卑劣無恥的,若是一直乖乖女似的坐以待斃,那麼她還怎麼好好回敬一番那些帶給她痛苦回憶的人渣們呢!m.X520xs.Com
嘴角勾起一抹殘忍嗜血的微笑,她啊,可是很期待再次見到那些偽善做作的人們呢。想必啊,不會令她失望的。
翌日,一架飛機自地平線下伴著太陽的升起,緩緩劃向天際,留下一道優雅的白弧。陽光明媚,春光正好。
國內一間複古別墅裏,有淅淅瀝瀝的水聲從浴室裏傳來。
良久,一道身形曼妙的人影探上門把,汲拉著慵懶的步伐緩緩而出,如同一隻優雅的波斯貓,性感而不失美感。
沙發上,林冉穿著浴袍,姿態散漫,悠悠然從茶幾上拿出平板,蔥白玉指點擊了幾下,一個個消息爭相恐後彈射出來。
嘖嘖嘖,林冉細長的眉毛微揚,嘴角勾起一抹輕哼。
沒想到她不過去英國玩了幾天,國內發生的事情還真不少,真是久違的熱鬧呢。
望著屏幕上發來的信息,林冉的眼神微不可見地閃爍了一下,瞥到某個名字,眼底閃過一抹犀利的憎惡。
對了,她怎麼忘了呢,似乎下月初有一個酒會,她當初就是在那個宴會上認識了墨陽。
一個典型的衣冠禽獸,斯文敗類。
哦,不,說是衣冠禽獸似乎都是辱沒了這個成語,不過是個渣滓罷了,怎麼配用這個詞語。
她林家乃是京城圈中頂級的豪門世家之一,在他父親的經營下公司業績蒸蒸日上,若不是她當初一意孤行,他們家又怎麼會落得那般悲慘的境地。
在遇到墨陽之前,她天真單純不知世事,在父母的保護之下,從未見過世間的人心險惡,也不知道一個人究竟可以作惡到何種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