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第 54 章(1 / 3)

婚禮角落發生的一幕文潯起先並不知道。在文潯動身出發去度蜜月之前,“婚禮”現場消失的白焰終於回了她的消息。

【我不去了。】

文潯:……

【不是說好了和我們一起麼?機票酒店都訂好了,你人呢?】

白焰那邊輸入了老半天,沒有打出回複來,文潯抄起電話直接打了過去。

誰知,接電話的竟然是個男人。

“喂。”

文潯眨眨眼,搜羅了所有可能在白焰身邊出現的年輕雄性,最後幹巴巴的擠出了宋聽瀾的名字。

“是我。”

文潯深吸一口氣,不知道是喜是憂:“你們……”

“白焰和我複合了。新婚愉快。”

電話就這麼掛了。

文潯看著暗下去的屏幕,揉了揉臉,鬱悶了半晌。

靳硯之湊了上來,沒皮沒臉的啄了一下她的臉頰。

“正好甩了個電燈泡不是挺好?”

文潯氣的推他:“你才是那個電燈泡!”

靳硯之挑眉,對新婚妻子也不惱:“也行,那現在你隻能跟電燈泡去度蜜月了。”

他說罷,撩起了文潯的裙擺,壓了下來……

被靳硯之親的迷迷糊糊的文潯抱著男人的肩膀看著天花板,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喂!靳硯之!白焰是不是又被你套路了!”

……

掛了電話,白焰瞄了一眼宋聽瀾,把臉重新埋進被窩裏,裝死。

宋聽瀾按了按鼓起來的小山丘,心裏一陣柔軟。

“出來,別悶壞了。”

“我不要。剛剛行完苟且之事,沒臉見人。”

宋聽瀾都氣笑了,直接伸手進被窩裏捏她的臉:“做之前怎麼不說?”

白焰臉紅的像是貼了一隻熱水袋。

是啊,她怎麼就被宋聽瀾騙到這裏來了。

她伸舌頭,濕漉漉的舔了一下宋聽瀾的掌心。他順勢握住了她的下巴,把被子掀開。

白焰衣冠不整的,下一秒像害羞的小貓撲進了宋聽瀾的懷裏。

臥室很大,衣帽間與臥室之間是透明的隔斷,整個空間浸泡在灰黑色的金屬玻璃高級之中,充滿了簡潔高級的工業審美。

是白焰的審美。

隻是這光潔如鏡的地麵上,到處散落著兩人的衣服。

“你什麼時候住進來的?”

她蹭了蹭宋聽瀾的胳膊。

“英國回來以後。”

白焰默了。

在她離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白焰對於江城舊人舊事的理解,很多都來自格蕾絲不間斷的來信。

她知道安瑞內部的變動,知道了奧藍上市計劃中止,知道了自己曾經的公寓被公司收走,也知道了宋聽瀾不久後搬離……

看著格蕾絲事無巨細的彙報,白焰覺得很奇怪,這原本就是她的世界,現在她好像跳出了三界之外重新審視從前的生活,卻並不覺得超脫。

她留在了法國,給文潯新開的公司招兵買馬,忙的人仰馬翻。

給母親白瓊英郵寄去的明信片是網上買的,轉寄花了好大的功夫,輾轉到江城才能做出她真的在雲淡風輕度假的假象。

都是假象。

實際上,在被安瑞約談開除之後,白焰真的體會到了從山頂跌落的痛苦,那種痛苦不亞於當年虞卿鬆決絕的離開時給她造成的陰影。

白焰從小習得的道理便是,人若不能足夠優秀便不會有人喜歡,也不會受人歡迎。

公司不要她了,因為她不夠機警敏銳,為此,她也許會拖累了團隊,拖累了媽媽,甚至拖累宋聽瀾。

這種無價值感對白焰來說,打擊是致命的。

離開安瑞的上午,陽光白到近乎刺眼。她抱著自己的行李站在接頭,等了半天,網約的出租車都沒有到。白焰顫抖著手給司機打了個電話,對方因為堵車也在氣頭上,用法語罵了一句髒話,取消了訂單。

白焰忽然意識到,這些年,她在安瑞養尊處優的過了許久,看到了太多張愉快友善的臉,受到了特別多的優待,等她剝去了這層皮囊,或許什麼都不是了。

白焰把手機丟在包裏,蹲在街角哭了起來。

她當時想要求助宋聽瀾的,她也知道他必然不會對自己的要求提出拒絕,可是她不可以。

白焰一個人找了個小城市呆了七天,切斷了與外界一切的聯係。

七天後,她開了手機,麵對排山倒海一般湧來的短信與未接電話提示,白焰隻給文潯打了回去……

“宋聽瀾。”

“嗯。”他知道她想起了過去的事情,隻是摟著她,溫柔的理著她的頭發。

“如果我一直不回來,你預備怎麼辦?”

宋聽瀾瞳孔暗了下去:“半年後搬回英國,一邊找你,一邊工作。”

“……你會很快忘了我的吧。”

白焰想起水井巷的那些傳聞,想起上次宋聽瀾現身潯城立刻就招來的花蝴蝶們……即便宋聽瀾有意想要找到自己,客觀條件也會迫使他不得不麵對現實。

如果他們沒有在文潯的婚禮上相遇呢。

白焰酸了鼻子。

宋聽瀾勾起了她的下巴,瞳孔裏已經染上了冷意。

“白焰,對你來說,是不是每個人都如你一樣,對經曆過你生命裏的人都拿得起,放得下。”

白焰倏然睜大了眼睛。宋聽瀾捏著她下巴的手並沒有鬆開的跡象,黑黢黢的瞳孔裏倒映著白焰的臉。

“你可以消失個把月絲毫不擔心我的感受,所以你推斷,我也會同樣如此對你,是麼。”

“我沒有……”白焰摸了一下額頭,情潮退去,她不得不去收拾因為自己自私自負種下的果子,她要給宋聽瀾一個交代。

“是麼?”宋聽瀾挑了眉頭,“孔塔多拉,鑽石一般的男人,共度餘生。”

白焰的腦袋“嗡”的一下震清醒了。

東西是她寫的,是她郵寄的,這些話她知道大概率的會讓白瓊英安心,也大概率的會讓宋聽瀾知道。

所以她選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地方,選了一個荒謬無比的由頭。

現在,是自食其果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