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飛快,安嬪被送到莫幹寺永生不得回京,穎嬪則入宮沒多久便暴病而亡,後宮隻剩了皇後一人。
坊間漸漸傳出後宮有妖孽作祟,唯有皇後能鎮,其他妃嬪一旦入宮皆要生事喪命的謠言。
一時間汴梁高門大戶皆惶惶不可終日,唯恐自家女兒被送入宮中送命。前幾日還口口聲聲開枝散葉,上奏要求朱域選秀的言官們,也暫時都閉了嘴。
南宮嘉最近忙碌得很,因要去西北看望林恕,她早早列出了單子準備衣物用具,甚至還備了好幾樣禮品打算贈與林恕。
出發之日終於到來,莫雨提著一袋糕點跟著南宮嘉上了馬車,身後跟著一大幫提著箱籠的婢女。
朱域見狀,雖覺太過張揚,到底也未出口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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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浩浩蕩蕩便出發了。為掩人耳目,朱域命暗衛們喬裝成商人,對外隻聲稱自己這一車隊隻是去西北做生意的。
不知為何,莫雨最近尤其不願夾在兩人中間,一見到主子上了馬車,連忙摸摸鼻子就走。
南宮嘉望著莫雨的背影,頗覺無語。
朱域倒還如常,自那日後,便一直留宿在禦書房,果真再沒有在夜間踏足鳳凝殿。
馬車越行越遠,慢慢地出了汴梁,又經過了許多城池。南宮嘉起初還不在意,可見到車外的景物慢慢變成了黃沙,卻難得好奇起來,頻頻往外看。
“西北多風沙,常年幹旱,所以才成了這大片的沙漠。”朱域見她好奇,笑著解釋。
南宮嘉並不願理睬,悄悄坐得離他遠了一些。㊣ωWW.メ伍2⓪メS.С○м҈
忽然,沙漠之中出現了一隊人,好像手中都握著什麼,正朝他們的馬車衝來。她仔細一看,為首的幾人穿著粗布衣裳,連鞋也沒穿,拿著一些鐵鍬就往前衝,表情非常凶狠。
她從沒見過這種陣仗,嚇得放下車簾,往後一躲。
朱域早已見到那隊人,寬厚的手掌包住她的手,輕聲道:“別怕,隻是流民而已,莫青會處理。”
“既然是流民,為何是這副打扮?”南宮嘉下意識地捂住胸口,那些拿著鐵鍬衝過來的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來向他們打招呼的!
“越往西北,這些流民會越多。此地貧瘠,父皇在位時,昏庸無能,西北世家隻為自己考慮,根本不顧百姓死活,所以才有這麼多人吃不飽飯,幹起了打劫的勾當。朕之所以去西北,便是要考察民情,徹底解決百姓溫飽問題,消除流民之亂。”
南宮嘉驚覺他為何能將先帝評價“昏庸無能”,轉念一想,卻也是事實,不得不說,自朱域登位以來,本國的確發展迅速,百姓們額手稱慶,無不稱頌他的功績。
爹爹說的沒錯,他本就屬於朝堂權術,他本該站在權力之巔,給萬萬民眾帶來福祉。
這麼一想,南宮嘉對他的抗拒倒消下去不少。
朱域見她想得出神,忽然替她攏了攏狐裘:“徐如意去莫幹寺已一月有餘了。”
南宮嘉不明所以:“陛下想念得緊?”
“嘉兒這是醋了嗎?”朱域一雙眸子似有光彩。
沒成想南宮嘉嗤笑一聲,又極快地扭過頭去:“不是。”
朱域輕咳了聲,終於解釋道:“那日在楚州,你對你父親和兄長說,朕對你癡迷留戀,隻是因為占有欲作祟。可從始至終,朕的愛戀和占有欲都隻對你一人罷了。徐如意眼下已離宮一月有餘,你看朕對她可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南宮嘉並未料到他竟對這句話耿耿於懷,心中有些異樣劃過,卻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遂輕哼一聲,脫口而出:“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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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西北風景看盡,終於到了林恕的軍營。林恕早已帶著一眾將士在營帳外等候,見到帝王身邊還帶著個嬌滴滴的女子時,臉上都露出了驚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