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愣了一下,麵露悲傷道:“本來又有倆大兒子,三歲的時候一起得了急病沒了,可惜了。”
“哎,養個孩子不容易,你們還年輕,還能生。”
“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可我肚子不爭氣,六七年也沒懷上,眼瞅著快三十了。”
“不著急,慢慢來,我倒是會會點醫術,不如讓我給你切切脈。”
“真的,那太好了,附近我也看了幾個郎中,可每個人說的都不一樣,去廟裏上香也不管用。”
說完,女人大方地擼起了袖子,我一搭脈,來回切了幾次,也沒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脈象平穩有力,一副生機勃勃的樣子,倒有些想少女一樣充滿生機。
“你沒病啊。”
“哎,別的郎中也有這麼說的,你們是外鄉人,不知道,村裏人都說我當家的是鬼變得,所以我才懷不上。”
“行,等會我給你當家的也切上一脈。”
“你們可別聽村裏人亂嚼舌頭,我當家的那時候確實傷了,可就是暈了,工友們用樹葉子把他埋了,半夜他就醒了,找了好幾天工友也找不到,索性就回了家,可村裏人都不相信。”
“我相信你,大哥絕對不是鬼。”
女人歎了口氣道:“哎,可村裏人不信啊,自己種不好地,卻眼紅我家種的好,地裏年年種豆子,不上點大糞肥,哪還能有好。”
我點了點頭,學著她的口音道:“可不是咋地。”
口音真是能拉近兩個人關係最後的利器。
女人表現地十分委屈的樣子,他帶著哭聲說道:“俺們是山東人,家裏麵就拿一畝三分地,那不叫種地,叫伺候地,都像伺候親爹一樣伺候,年年換這樣種莊稼,村日多澆水,夏日猛施肥,我們也給其他人說了,可別人不信,就種土豆這一個心眼子,長不好還說是我家方的。”
說到這,女人突然愣了一下,小聲嘀咕道:“不過,也不怪人家,我男人回來的第二年,就我家養牲口養活了,要說種地我們種得好一些,可養牲口誰家都是一個樣啊。”
我接話道:“沒找個大仙兒看看嘛。”
“看了,能不看嘛,一年的收成,半年都用來看大仙兒了,可沒用了,年年看,年年還是不受村裏人待見。”
“以後不用看了。”
“這話什麼意思?”
“我給你看過了,你家不犯任何毛病。”
“你還會這個?”
我堅定地點了點頭,女人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也不顧婦人的身份,上來就開始搖我的胳膊。
好巧不巧,正好趕上了狗剩子進屋,見到這一幕,也是愣了一下,女人立馬說道:“哎呀,咱們遇到貴人了,人家會醫術,還能請仙上神。”
“我的個天,真是太好了,晚上一定多喝幾杯。”
女人立馬變了臉色,狗剩子也是看的一愣,忙問道:“咋啦,媳婦?”
“今天不試試十五。”
“啊,對呀。”
“哎呀,隔壁村的王嬸子說這個月十五來咱家,給拾掇拾掇呢。”
“那啥,你去燉雞,我下去給王嬸子說一聲不用來了,我再給人家送點酒,不能白折騰人家不是。”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狗剩子在家嗎?”
小兩口對視一眼,看向了我。
我開口道:“讓她來吧,我先看看她怎麼拾掇。”
不一會的功夫,一個鼻子上帶著痦子的女人走了進來,她看見我們猛地後退了一步,而我看見他心裏也莫名其妙地浮現出媒婆的形象。
“咋地,還有客人啊。”
我忙解釋道:“過路的,借宿一宿。”
我剛說完,王嬸的身子立馬抽動起來,嘴裏咯吱咯吱地不知道在說著什麼,看樣子像是來仙了,不過我又沒看出是哪家仙,我看向婆婆,老太太一聳肩,麵露無奈,也跟著搖了搖頭。
“嘿哈。”
隨著王審一聲呐喊,她一屁股坐在炕上,嘴裏嚐到:“腳采地,頭頂著天。邁開大步走連環,雙足站穩靠營盤。擺上香案請神仙。先請狐來,後請黃,請請長蟒靈貂帶悲王。狐家為帥首,黃家為先鋒,長蟒為站住,悲王為堂口……”
說實話,這唱腔我也就是看個熱鬧,不過到給婆婆看愣住了,婆婆一板臉,小心的對我伸出了大拇哥,她的唱詞倒是沒什麼毛病,不過怎麼聽都像是我在參幫聽得二人轉的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