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澤站穩了身子,“微臣惶恐。”
“這也是晏初雲想要的,以後好好效力,這才不枉你義父的栽培。”
…………
餘暖帶著皇宮內務府的人趕回了雲南封地去收拾七王府的物品。
他倒也不需要親自動手,隻是負責選一些荀寅平日愛護之物,好讓人帶去陵寢陪葬。
他在王府中轉悠,侍衛去了那間房他便跟著過去,見他們都快收拾完了,沒他什麼事,便出了房門透一透氣。
片刻後,他走至正門,恰好他看見門旁擺著一輛牛車,上麵還裝著雜物,有衣物,棋盤,甚至大大小小的藥瓶。
餘暖好奇,便走上前問,那負責此事的人回答:“這些大多是府中侍從留下的東西,我想著大人想必也不會想要帶回京城,便打算拿去典當了。”
餘暖沉默著,那人便又問:“大人是覺有什麼問題嗎?”
“這些都是王府的東西,難得他們離開了,也沒有順走這些。”
“七殿下向來厚待下人,他們是絕不會幹出這等違心之事的。”
“這些都別拿去當了。”餘暖忽然說道:“也一並帶回京城吧,都是主仆一場,就把這些東西放進陵寢,那七殿下在底下也不會寂寞了。”
“好。”
…………
從封地運往京城,足足走了一個月,才算進了京城的城牆。
他領著大隊往皇宮的方向走去,不過剛走沒幾步,他頓時覺得馬車慢下了不少,他掀簾一問:“車夫,前麵怎麼了?”
那車夫的臉色難看,“大人,咱們怕是一時半會兒過不去了,前麵三輛馬車一塊翻了,擋了大路。”
餘暖眯了眯眼,果見前方圍了一群人看熱鬧,他歎了一口氣,隨後說:“那咱們改道,左轉,從花柳街也能通往皇宮。”
那車夫愣了愣,原本想說什麼,可最終隻是點了點頭,按著吩咐行事。
轉向了花柳街,走了片刻,馬車很快又慢了下來,這時那車夫才道:“大人多年不在京城,是有所不知,花柳街一向是京城熱鬧之地,青樓楚館林立,太多人了,一般不會有馬車在這行駛。”
餘暖蹙眉,“那你方才怎麼不早說?”
那車夫啞口無言,但此時也不是吵罵的時候,隻能小心翼翼地行駛。
餘暖不斷地聽見有周圍的路人在咒罵,像是十分生氣這好幾輛車的闖入,仿佛他們是不懂規矩的孩子。
餘暖忍著內心的不悅,可忽然馬車劇烈一震,讓他猛然提起了神。
“怎麼回事?”餘暖大聲詢問,可車外的馬蹄聲愣是將他的聲音蓋下,頃刻間,馬車往右側傾斜,整輛馬車便直接壓在了街旁的菜攤上。
煙塵在眼前紛飛,餘暖動作快速地從馬車中爬了出來,隻見地麵上灑出了幾樣物件,他顧不得道歉,先爬過去把東西給收起,才踉蹌地站起身來。㊣ωWW.メ伍2⓪メS.С○м҈
周圍很快圍上了一群人,抱胸插手地看熱鬧,隻見那菜攤的老頭急得跳腳,看著那些菜流下了淚。
那賣菜的老頭生怕他們逃了,乘著人多,便伸手指著他們的鼻子罵道:“你們又是哪家富戶?仗著身份就能欺壓小民。我今早這才從京郊割了菜進城擺攤叫賣,全家老小就指望著這一天的銀錢,您把小人的攤子撞翻了,您讓小人怎麼回去交代?您是要活活餓死我的全家老小嗎?”
話音剛落,那老頭便在原地嚎哭起來,餘暖手抱著一籃子的重物,一時間也不知所措,陸續周圍的群眾便開始為那老頭抱不平,要求著餘暖道歉賠償。
“喲,我還以為是誰把馬車駕進了花柳街,原來是餘大公子呀!”忽然人群中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餘暖收起慌張的神色,抬頭一看,隻見是朱紳峻等人。
“餘公子,不是朱某說你,這街上平日人便多,以往我們可是連騎馬可都是三思而行,您的本事可真夠大的,居然帶著……他收起折扇,抬眼數了數,“四輛馬車進來。”
餘暖的臉色有些不好,他連忙解釋:“我是奉了皇差辦事,要把這一批的東西送往宮中的。”
“喲。”朱紳峻頓時一笑,“瞧瞧,這位餘大公子還沒當上官了,先把這官腔給拿出來了。您辦的是皇差就能掀百姓的菜攤了?您辦的是皇差就能不顧這街上人的性命了?皇上讓你去收拾七王府的東西,陵寢都還沒起完呢,陛下又沒有給您像漕運的官員定個程限,你急什麼?”
“多少貪官汙吏,惡棍劣衿假借皇差之名,肆意盤剝百姓,毀人良田,各位評評理,這是不是仗勢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