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闌用黛螺畫著眉,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感到有些訝異,她還從來沒有見過自己打扮成這般模樣。
裝扮妥當後,她便出門往沈玉澤的房間走去。
她先敲了敲門,聽裏邊的人回應後才開的門。
她一入內,便看見沈玉澤彎身翻找衣箱,身上還穿著他在東廠平日穿的便衣。
“你動作能不能快點?”孟闌催促道:“這天都快暗下了。”
她跑到他的身邊,替他翻找衣袍,沈玉澤側過頭,注意到了她的裝扮,笑容輕揚,“以後你在東廠,都如此打扮好了。”
孟闌臉頰飛快染上了紅暈,卻裝作忙碌,一直低垂著頭,“盡說廢話,讓你早一些裝束你偏不。”
經兩人擇選,最後沈玉澤換上了一件水綠色繡暗雲紋的窄袖襴衫,替他換服時,孟闌發現他的手腕居然戴著一串佛珠,便問:“大人什麼時候還開始禮佛了?”
沈玉澤低頭一看,他將手鏈扯了下來,攥在手中滾動,“此物是貴人相贈。”
“什麼貴人那麼重要,需要你隨身攜帶著他的贈物?”
沈玉澤愣了愣神,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最後他笑了笑,“隻是有緣人罷了。”
孟闌也沒有再多問,替他穿好了衣衫,再插上玉簪,兩人便攜手出了東廠。
街上比孟闌想象得還要繁華熱鬧,她事先帶了鬥笠出門,是為了以防遇見‘故人’,可一路上她深深被街景吸引,瞬間也忘了防備,沈玉澤幹脆便替她拿著鬥笠,陪她一路前行。
猜燈謎,煙花,燈會,耍雜表演,路邊小吃,他們一路看下去,沈玉澤倒不怎麼感興趣,可孟闌卻看得入神,一雙眼都透著光彩。
他們此時正站在人群中觀看著雜耍,孟闌探頭興奮地觀看,而沈玉澤目光卻不定在前方,反而微側看向了身邊的人。
他的嘴角淺淺掛著笑容,隻要她能高興,自己悶一悶,倒也是可以的。
雜耍看完了,人群散去,孟闌與沈玉澤兩人便繼續行走。
沈玉澤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孟闌看著他笑了笑,“累了?”
沈玉澤搖了搖頭,“不累,我還能再走。”
兩人站在街上談話,這時不知從哪竄出來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她手裏提著一筐竹籃,抬頭笑道:“哥哥姐姐,要買簪花嗎?”
孟闌下意識往籃中看去,裏麵是一朵朵鮮豔的花卉,隻是都被事先剪了下來,怕是過了今晚,便會枯萎。
孟闌從竹籃裏拿起了一朵月季,輕笑道:“姑娘,你這花我就算買了帶回家,過幾天可就枯了,這買賣可不劃算呀。”
那少女剛欲開口,卻被身側的沈玉澤搶先道:“這小姑娘買的可是簪花,可不是讓你帶回家種養的。”
那少女點頭,孟闌卻一頭霧水,沈玉澤接過她手中的月季,解釋道:“這簪花若是放在前朝,那可是在普遍不過的事了,過了百年,現在也隻有立春,科舉殿試之時,士子才會簪花應景。”
孟闌這才明白過來,隨後她從沈玉澤手中搶回了月季,接著道:“小姑娘,這月季我要了,再給我那一朵茶梅,還有茉莉。”
那少女臉上揚起了笑容,孟闌交了錢後,她連連道了幾聲謝,這才。提著竹籃離開了。
沈玉澤笑問:“買了一朵月季就行了,怎麼還買了三朵簪花?”
“我是看那姑娘東奔西走地吆喝可憐,多買幾朵她也能早些歇息,咱們又不缺這幾分錢。”
隨後孟闌抬起手,拿著那月季就要往沈玉澤的頭上簪,他順勢一躲,“你幹什麼?”
“簪花呀,既然買了總不能白白浪費吧?”
“要簪你簪。”
孟闌將頭湊上前,“你是沒看見我頭上早簪了珠花嗎?再簪個月季那未免也太花俏了。”
說完,孟闌不顧他的反抗,將月季別在了他的玉簪下方,茉莉為點綴,剩下那朵雪白色茶梅花,她想了想,便扣在了他的耳旁。
孟闌後退幾步,仔細打量他那張忍笑的肅容,在鮮花的襯托下,竟透著幾分嬌豔。
她的語氣打趣,“好一個花中美男子。”
沈玉澤忍不住笑了,他上前牽過她的手,說:“好了,出門也有一段時辰了,也該回去了。”
“若是按照原路回去,你明日怕是不能行動了,咱們叫輛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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