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宴辰一聲不吭，一雙暗沉的眸子卻是盯緊了她，眼底看似平靜，卻又仿佛夾雜了洶湧的海浪。
紀南湘被他盯得頭皮發麻，不知道他這是又抽的哪門子風。
她避開他眼中的陰鷙，握住門把的手有些細微的輕顫，“大半夜的，你到底來做什麼？”
“我來看看哲哲。”
“他已經睡下了。”她還是站在那裏沒動，“明天吧。”
明宴辰衝她扯了扯嘴角，那模樣卻又不像是在笑，“我不打擾他，就隻是看他一眼，這也不行嗎？”
“不……”紀南湘還沒把話說完，就被他一把推開了擋在門口的身子。
她心裏隱隱覺得今晚的他很不對勁，但看到明宴辰已經往裏走去，也顧不上多想什麼，連忙抬起腳跟了上去。
明宴辰也沒換室內拖鞋，進去後直接輕車熟路的去了臥室。
推開門後，看到哲哲就躺在裏麵兒童床的中間，安靜的小臉睡的正熟。
如果這是他的兒子，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一幕？
可惜，不是。
阿元發給他的照片又突兀的出現在腦子裏，像一把尖刀在裏麵翻攪，這痛苦對他來說猶如淩遲。
明宴辰邁動腳步走過去，他目光平靜的盯著哲哲安靜的小臉，心裏卻有巨浪在翻滾。
這是誰的兒子？
紀南湘和誰生的兒子？
紀南湘看到他神色間的不對勁，不禁有些擔心，“明宴辰，你到底怎麼了？”
明宴辰沒有回答她，甚至沒有抬頭看她一眼，隻是彎腰在床沿處輕輕坐了下來，然後伸出手摸向哲哲睡夢中的小臉。
他長得真的不像他嗎？
這雙熟悉的眼睛，他到底在哪裏見過？
明宴辰微涼指尖輕輕撫過哲哲的眼周，然後像是突然情緒失控了一樣，一把將他撈起來抱進了懷裏。
紀南湘見狀，心弦頓時緊了緊，連忙著急道：“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的，你別把他吵醒了。”
“不會吵醒的，小孩子睡得都沉。”他聲音低下去，聽起來還算心平氣和，“團團鬧著不肯睡覺的時候，我經常這樣抱著她睡，她也沒有被吵醒過。”
“但哲哲已經睡著了，你這樣抱著他他習慣了就更難哄了。”
“那又怎樣？”明宴辰挑眉冷笑，“他是我的兒子，我願意這樣抱著他睡。”
他說完後抬起頭，直直的盯向紀南湘，看到她薄唇緊抿起，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目光，將話題往別的方麵引，“團團睡了沒有？”
“葉蕊哄著她，應該是睡了。”
紀南湘沒再接話，視線不經意瞥到牆上的掛鍾，發現已經十點多了，“外麵還下著雨，你怎麼大晚上的過來了？”
“我想兒子了，”明宴辰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也想你了。”
紀南湘聞言，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明宴辰抱緊懷裏的孩子，目光始終沒有從她身上離開，“南湘，這幾年裏，你就沒想過回來見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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