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八安葬此驢
李玉龍抱著葉飛的手臂有些僵直,他也吃過驢肉!而且還很喜歡吃!隻是沒買過活驢肉而已。
有人帶頭,跪著的人突然都改了方向,對著葉飛納頭叩拜,大叫著:“求菩提子救救我,求菩提子救救我吧!以後再也不敢了!”
夏天等人從未見過如此場景,不知該如何處理。有心帶葉飛離開,看看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山人海,覺得不現實,跪著地上的人覺對不會允許葉飛離開。
葉飛其實一直都處在半昏迷狀態,他能感覺到事情的所有經過,聽見所以聲音。光頭老人坐化餘下的兩塊灰黑石子正握在他手中,他不清楚石子是怎麼出現在他手心的,他也沒親眼所見那兩塊石子,但是他就是能感知到。
光頭老人是為他獻舍,“衛”他而圓寂!
他咳咳兩聲,動動嘴唇,夏天附耳,聽到葉飛說:“在此地,刻碑文,警德性,施善念,悔惡意,誅心魔。安葬此驢。”
夏天大聲重複一遍葉飛的話,然後自己加了一句“……菩提子起駕,請爾等讓行。”
這句話還真管用,大家擁擠著讓出一條道。夏天趕忙提一腳李玉龍後腳跟,李玉龍會意,抱著葉飛順道離開。
夏天等人也緊隨其後衝出人群,飛速跑了三四百米,留下四人一車,等當地民警調查取證,其餘人坐上警車揚長而去。
葉飛能感覺坐的車子在飛馳,也能聽見夏天在叫快開,快送醫院。
大家都在緊張的喚他名字,可他睜不開眼睛。
腦子裏一會兒是淒慘的驢在流淚;一會兒是血跡斑斑的嘯月被剝了皮;一會兒是光頭老人雙手合十說善哉善哉;一會兒又是漆黑的夜色裏風吹鬆枝嗚嗚作響……
如此反複循環消耗著他的心血體能,一波波汗水帶著清馨冷香充滿整個車室空間,也充滿其他人的鼻息肺腑。
在就近縣城的醫院出現在夏天的視線中時,葉飛突然睜開眼睛,虛弱的說道:“我們回去,我沒病,不去醫院,醫生會害了我。我的身體我清楚,隻是累了,想睡覺,你們別吵我。”
“不可以!你這樣子不去醫院怎麼行?乖乖聽話,咱們這就到了。”
“夏天,這是命令,為我好,就聽我的。別折騰我了,成嗎?”
“……你這樣子、我們、我們害怕。”
“時間長了,你會習慣的,我不想死呢,你們別怕,聽我的,咱們回去。”
夏天紅著眼睛咬咬牙,擦擦濕潤的眼眶點頭說:“好,回去。你小子可千萬不能害我,聽到沒?”
葉飛虛弱的勾勾嘴角,陷入無邊黑暗,徹底昏睡過去。
李玉龍看看近在咫尺的醫院,和正在吩咐掉頭的夏天,急道:“你真聽他的?他如果有意外,咱們誰都擔不起責任,我看還是送醫院比較好。他好咱們也好!”
夏天猶豫一瞬,搖搖頭歎道:“他的命令,服從吧。”
“大哥!你瘋了?他萬一……”
“沒有萬一!菩提子沒那麼容易有萬一!你給我閉嘴!”
“菩、菩提子!怎麼就成菩提子了?你說真的有報應嗎?他這樣是不是因為他殺了你頭驢?”
“胡說什麼!咱們可都是無神論者!再說了,他殺那驢,是為了給驢一個痛快。驢隻會感激他,才不會報應他。呸,什麼亂七八遭的,通知其他人,回去不準亂說。”
“亂說?大哥,咱們實話實說也得有人信呀!哎?你說那屠夫為什麼沒死?難道不是報應?隻是巧合?”
“對!就是巧合!再說了,你以為屠夫活著舒服嗎?我看是一下燙死太便宜他了!燙傷可不好受,他可有罪遭了!能不能活下去,還是未知數呐!他也的確是太缺德了,哪有那麼虐殺牲畜的,簡直聞所未聞。”
“大哥,你說他為什麼會如此、如此傷心?他是不是那驢的親戚?”
“你胡說什麼?讓你懷裏的人聽到,非拿刀劈了你。”
“我懷、我哎?他、他怎麼還在我懷裏?不行,我才不抱他!”李玉龍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一直在抱著他想掐死的人。
“你給我抱穩了!別忘了他是誰交到你懷裏的,那可是得道高僧!十好幾人裏獨獨選擇了你,那是你八輩的榮幸,你就偷著樂吧你!”
“我不覺得這是榮幸,我明明想活活掐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