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藍色琉璃珠簾被掀開了,可出來的卻不是尹長風。
謝春秋看見那一身熟悉的紅衣華服,美豔傲骨,心裏便覺得不舒服。
是了。
這位便是從尹良娣之位,壓過謝春秋的太子妃位,最終笑到最後坐上了後位的百越城大小姐——尹長晴。
謝春秋的驕縱,是她給自己披上的皮囊,而尹長晴的傲氣,是深深刻在了骨髓之中的。
她們到底是什麼時候結下的梁子,她們兩人也說不清。
謝春秋處處插科打諢遊手好閑,照理來說,同尹長晴這正統養在閨閣裏的大小姐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關係。
可她們兩人水火不容,那在百越城裏可是人人皆知。
謝春秋見了尹長晴心裏不舒坦,尹長晴此時見到了謝春秋,白著一張小臉還能到處蹦躂心裏更是冒火。
不過,尹長晴向來是要端姿態的。
她清了清嗓子,語氣算不上刻薄,卻也絕對談不上是關心:“姐姐今日怎麼也來這春風扶欄了?那日哥哥獨自回來,我還怕姐姐是出了什麼事情呢!”
謝春秋恨不得當場給她翻個白眼送給尹長晴:
一口一個姐姐叫的可真親熱。
尹長晴這破嗓子清了還不如不清,捏著個喉嚨說話她都替尹長晴累的慌。
謝春秋把一直在前麵為自己帶路的賀知昕扒拉到自己身後,自己則向前一步,一手撫摸著自己纖細的脖頸,似是不屑:“怎麼,尹長風沒告訴你,我去了哪裏嗎?”
謝春秋這話,可是說到了要害。
尹長風對這事三緘其口,尹長晴本以為謝春秋是在外頭撒野放肆,得罪了什麼連百越城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可如今,看謝春秋依舊是那目中無人的模樣,她又覺得事情並非是自己想的那般。
但尹長晴的目光落在那謝春秋光潔的脖子上,她的自信又回來了。
尹長晴驚呼一聲,恨不得撲到謝春秋的懷裏,滿臉關切的問:“姐姐!你的長命鎖怎麼丟了啊?”
謝春秋一個沒留神,被尹長晴撲了個滿懷,兩手被尹長晴緊緊的握著,想掙開都掙不開。
尹長晴情真意切:
“姐姐,你若是在外遇見了什麼奸人,強搶了你的物件,可千萬別憋著,自己受了委屈還要來撐場麵!都是一家人,難道我當妹妹的,還會害姐姐嗎?姐姐,你隻管告訴我,誰害了你,我必定要上門問出個緣由來!”
謝春秋皺著眉,身子往後仰,恨不得跟尹長晴的距離拉開個五指山來。
咦,好一出姐妹情深!
不就是以為她在外丟了人,想問出個所以然,日後見麵好奚落她唄。
說的跟真的似的,有必要這麼演麼?
尹長晴見謝春秋皺眉,以為自己掐到了謝春秋的痛點,演的更帶勁了:“姐姐別怕,你隻管說,若是那人的來頭,百越城都壓不過去,我便去找太子,讓太子來給你出氣!”
謝春秋頓時冷了臉:“怎麼?妹妹何時認識了吳國太子?”
尹長晴嘚瑟得更明顯了:
“那日我們三人一同去郊外神廟供奉,這姐姐突然沒了蹤跡,我哥便先去找你,太子見我一個小姑娘家孤身一人的,便很是關心我,還說希望我出席花朝宴呢……”
謝春秋冷眼看著尹長晴說的是嬌羞萬千,心中冷笑道:原來,這一世她沒有去郊外神廟遇太子,尹長晴便替自己去招攬了這活?
“……所以姐姐你別怕得罪人,受了委屈隻管說!實在不行我們就找太子要個公道來!”
謝春秋就不知道尹長晴哪裏來的自信,非認定了自己在外麵受了委屈,還認定了太子一定會給公道?
謔!
太子心裏有公道,她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裏跟尹長晴說話了!
謝春秋今天是來找顧參商的,壓根沒耐心跟尹長晴周旋:“尹長晴,我的長命鎖是……”
忽然,清脆的一陣碰珠之聲叮鈴響起,恰似大珠小珠落玉盤。
——是謝春秋和賀知昕左手邊的一串紫珠簾被人撩了起來!
謝春秋隻覺得被人輕攬著腰肢,帶離了尹長晴的束縛,她側頭望去,便見著了顧參商那張俊俏的臉。
“咦,謝姑娘怎會來此地,好巧?”他表情似笑似嗔,“我那侍衛呢,沒帶著一起來?”
謝春秋脊背一涼,覺得顧參商可能是來算賬的。
明明她早上翻窗的時候還覺得理所當然,可這會突然欄撞見了顧參商,莫名的就生出了一股做賊般的心虛。
這做客人隨便到處亂跑,是不是不太好?
顧參商放下珠簾,那一陣劈裏啪啦的清脆聲,呼啦呼啦的就跟打在謝春秋的心尖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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