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打一架就服了。
可他能拿謝春秋怎麼辦?
不好綁起來捆著,又不能打暈了盯著。
這可得讓他怎麼守?
“怎麼,做不到?”顧參商察言觀色那是一絕,他挑眉,滿眼嫌棄,“那你還是收拾收拾,趕緊走人吧。”
東、南、西、北風四人皆是苦難的孤兒。
自幼無父無母,在塵世飄蕩殘喘,全靠得了顧太傅的垂憐和賞識,才能有了如今這麼有頭有臉的活在這人世間的模樣。
要說楚西風最怕什麼,那便是最怕顧參商說“受罰”和“走人”兩字了。
這兩字一出來,頓時緊張的連自己的小秘密都一股腦的說了出來,楚西風連聲道:“做的到做得到!隻是卑職恐女,怕是不能……”
顧參商輕輕吹滅了燭火,食指壓在唇上:“噓——”
他半隱在黑暗之中,看向了謝春秋的院子,月光透過支摘窗斜斜的灑入室內,迎麵照在了他俊朗的臉上。
“她有手有腳還需要你去照顧?”顧參商一臉佛不可說,高深莫測的表情,“我,要的就是你的‘恐’。”
楚西風跪在一片黑暗裏,偷偷揣摩著著顧參商半隱半現的麵容,企圖能揣摩出些什麼意圖來。
然而,論幹架,楚西風是一把手,但這種腦力活他實在是……
楚西風這下跪的更加誠惶誠恐了:“卑職……實在是愚鈍。”
楚西風性格品性如何,顧參商心裏是再清楚不過的了,見把楚西風給敲打住了,便也不再兜圈子了:“西風。”
楚西風兢兢業業:“卑職在。”
“我的意思是……”顧參商收回了目光,睨著楚西風,細細說道,“讓你去護她周全,但不可動她分毫。”
楚西風腦子一根筋,品了半天也沒品出來,這護人周全又不能動其分毫的摻雜的深意。
隻是覺得,很像他從前餓了不知多少個日日月月,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百般無奈,隻能下地偷偷摘別人地裏的小白菜的心情。
既怕把白菜采折了,得輕輕的護著,又怕偷摘被發現了,還得小心翼翼的,不讓身上沾了泥土。
顧參商手掌反扣,彈出食指,節奏性的輕輕敲擊著實木案桌:“我這麼說,你可明白了嗎?”
那一下一下的敲打聲,就像一錘一錘敲在了楚西風的心坎上。
楚西風欲哭無淚:“……明,明白?”
他哪敢說個“不”字啊?
那他就當謝春秋是顆小白菜,自己去守了一個玉白菜小瓷器,好好的供著就行了唄?
顧參商:“那好,去把這信件傳給東風。”
他心道:都這樣叮前囑後了,這楚西風武力不俗,應當能護的謝春秋那傻丫頭一個周全吧?
楚西風好就好在他醉心武道天資過人,忠心太傅說一不二。
顧參商既然是這麼下的命令,楚西風當然會盡心盡力的去落實。
楚西風是個黑黑壯壯的耿直武夫,而楚東風是個白白淨淨的奸詐書生。
楚西風來的時候正是夜晚,黝黑的膚色同夜色巧妙的融為一體,乍得出現,嚇得東風手一抖,墨汁都飛濺到了臉上:“你來做什麼?我虧心事做得多,別總是大半夜的鬼敲門啊!”
楚西風被吼的一臉莫名其妙,摳了摳腦袋:“我沒有敲門,我是翻的窗啊?”
東風:“……”不敲門還有理了,當鬼還開心了?
東風最近剛視察完一位名門貴女,連帶著話本子戲台子都一起在春風拂欄裏看了不少。
他整理了整理了情緒,把臉上墨汁一抹,頓時變了個臉,仿佛是被青衣附體了。
撚了個蘭花指,一唱三歎了起來:“西西郎君~深夜來訪~是為何事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