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要真能殺了我,我反而要道謝。”尹辭皮笑肉不笑地應道,“剜心這一手,我早就試過了。沒什麼用,就是挺疼。”
易容殺手:“……”
“你練的掃骨劍法?可惜隻學了個架子。”尹辭看向他手中的劍。“不過學了就是學了,也算有緣,‘內訌禍首’就讓你來當吧。”
這話飽含殺意,易容殺手頓時冒出一身冷汗。他咬咬牙,持劍而上——麵對真正的高手,逃跑隻會死得更快。
他催動內力,盡全力揮起劍來。
掃骨劍法由赤勾教第三代教主——掃骨劍宿執所創。那人驚才絕豔,為赤勾教留了《赤螭手》這一絕學。隻是那掃骨劍法奇詭非常,他並未畫下劍譜,現傳招式全是前人硬記下來的。
掃骨劍法古怪少見,極難破解,很適合拿來做最後掙紮。
然而那人仿佛能未卜先知,躲得比先前還輕鬆,顯然對這套劍法熟悉至極。易容殺手一陣恍惚,升起個荒唐的猜測——
宿執經脈不全,同樣沒有半點內力。他活到近百歲,從未婚娶,鬼知道外頭有沒有子嗣。他沒把掃骨劍法留給赤勾教,興許是為了傳後人……
他這一走神,連命都走丟了。
那人撿起地上的刀,仿了其他殺手的刀法,在他身上留了幾個足以致命的傷。易容殺手軟倒在地,喉嚨裏嗬嗬出聲:“你可……姓宿……?”
“‘宿執’姓尹才對。”尹辭笑笑,也不管對方聽沒聽懂。“下輩子別學我的劍法了,這不,沾了晦氣。”
確定易容殺手斷了氣,尹辭將刀扔回原處,穿好衣衫——他殺得很小心,外衣上半個血點也無。
……反正赤勾教追究下來,這筆賬也會算到時敬之頭上。
買好雞魚菜蔬,尹辭回到約定的院落,隨後凝固在門口。
時敬之摘了儺麵,露出那張狐狸臉,正蹲在一群老婦之中剝豆。他和一群婆婆有說有笑,生活氣息險些把尹辭熏暈。
“陵教和赤勾教一直不對付。陵教奪寶修墓,赤勾教專門盜墓,那叫一個水火不容——”時敬之邊剝豆子,邊給婆婆們講江湖軼事。“原先陵教強些,後來赤勾教出了宿執,現在是赤勾教壓陵教一頭。”
“摸金喲,那可缺了大德了。”婆婆們咧開缺牙的嘴。
“赤勾教淨損陰德,卻不像陵教那樣濫殺無辜。他們養了殺手,黑白兩路的活都接,行事滑不丟手,很難釘死。”
時敬之嚴肅地繼續:“……赤勾教雖然麻煩,不過宿執人挺厲害,我很欣賞。”
尹辭和婆婆們好奇地豎起耳朵。
時敬之一臉憧憬:“姐姐們,那宿執可是活到了九十九!”
婆婆們手捏豆莢,悠然神往。
尹辭:“……”
他沒好氣地走進門:“小畜……師尊,我回來了。”
“好徒兒。”時敬之快樂地站起身。“為師談好了。接下來幾天,我們借住張嬸家。”
張嬸衝尹辭友好地招招手:“吃飴糖不?時郎,你這徒弟麵相老實,怪像我孫子的。”
尹辭:“……”剛還說他缺了大德。
好在尹魔頭拿得起放得下,不介意頂著假臉裝孫子。眼看氣氛和諧起來,時敬之突然湊近,在尹辭鬢邊嗅了嗅。
“這雞殺得不怎麼樣,血腥味衝鼻子。”他笑道,“做飯前塗點藥,去去味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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