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樣錦宛然一笑,上了馬車。慕隱駕車,很快就回到了攝政王府,而時樣錦已然在車上睡著了,慕隱不敢將她抱或是背下來,畢竟那是自家殿下的人,他豈敢輕易冒犯。無奈,他隻能喚醒她。
“六公子,到了。”
時樣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下了馬車,回到葉謹言為她準備的小屋,倒頭大睡。
這一夜,她睡得極不安穩,途中似有人進來,問她,“六公子,可否需要喝粥?”
她隻覺困頓,像隻貓兒一樣地伸了伸小爪子拒絕。後來她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光怪陸離,她似乎看見了一個魔頭,又似乎看見了一個天神,一個長著魔角的天神。夢中,她還看到自己身邊起了火,那火跟自己的獸火一模一樣,她卻怎麼都收不回那火。
……
慕隱傍晚時分,過來敲了敲時樣錦的門,問她是否要吃東西,卻沒聽到回音。無奈他派了個婢女進去,那婢女出來卻是紅著臉,一臉嬌羞地回他,“六公子說著實乏困,不吃了。”
慕隱望了一眼,讓婢女離開,卻聽到那婢女小聲嘀咕,“六公子實在太可愛了,好喜歡!”
慕隱額上滑下三根黑線,心裏默默為這婢女燃了三根香,虧得殿下不在,否則這婢女必定小命不保。而後,他遠遠地瞥了一眼窩在被窩裏的時樣錦,似乎像隻貓兒一樣,他連忙閉上了房門,並且親自守在門口。
隻是,守了整整一夜,也並未見到自家殿下過來,倒是林笙拿了一瓶丹藥過來。
“慕隱,你怎麼坐在這兒?”
慕隱起身,活動活動有些僵硬的身子,“在等殿下,可沒見他過來。”
“殿下昨夜沒在書房,也沒在自己臥室,我以為他來這兒了,他竟是一夜未歸?”
“殿下未歸?昨天殿下走之前說是去接待鄰國使者,想來怕是被陛下留在宮中了。”
“許是。”
時樣錦隱約聽到門口有人說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天已經大亮,她倉皇起身,打開門,“現在何時了?”
“還有兩刻鍾就巳時了。”
時樣錦“砰”關上門,換了一身衣服,快速地梳洗,約莫一刻鍾後,她再次打開門,林笙已經不見了。喵喵尒説
慕隱奇怪地看向時樣錦,晃了晃手上的食盒,“六公子你這是準備去哪兒?不吃早飯了?”
“來不及了,有糕點嗎?我拿著路上吃吧!我先去煉藥師國會。”
慕隱愣神,看著時樣錦打開食盒,拿了幾塊糕點,而後像風一般離開,他喃喃自語,“不是考完了嗎?哦,對了,今日是頒發徽章與藥袍之日,那時殿下說要陪六公子去的!我得趕緊去給殿下去消息。”
音落,慕隱離開。
時樣錦狼吞虎咽地將糕點吃了,馬不停蹄地趕到了煉藥師國會。
今日來領徽章的三個人,頒發徽章的卻是煉藥師國會的會長和四位副會長,還有一些社會名流和其他會員。
煉藥師國會一名理事端上來三枚徽章,身後還跟了三個女弟子端了三件藥袍,會長親自為時樣錦、時鬆、蕭陽頒發了徽章,又將藥袍一一交於他們,語重心長,“一名煉藥師的地位,在東翎國乃至整片大陸都是超然的。希望你們以後,能堅守本心,不以此道為惡,不以此道驕傲,踏踏實實,做一名有道德有底線的煉藥師!為我們東翎國大放異彩。”
“謹遵會長教誨。”
頒發儀式完成後,時樣錦去做了登記,而後便將藥袍和徽章放進納戒裏。準備回去時,卻覺腹中空空,她轉頭就找了一家飯館,準備去吃飯。
時鬆卻追了過來,“時樣錦!”
時樣錦回頭,笑了笑,對於時鬆,她還是有些好感的。起碼在她成為廢物後,時鬆沒有落井下石,反而也幫過她一兩次,不過礙於他自己處境也是艱難,所以他們交集並不算多。
“三哥,是有事嗎?哦,對了,三哥要不要一起吃飯?”
時鬆猶豫了片刻,“不了,時樣錦,我來是想提醒你。你天賦異稟,我真的很佩服,但是大長老他們可能不會允許你成長下去。你凡事要多加小心。”
時樣錦愣了愣,卻是一笑,“我知曉了,多謝三哥。”
“那個,我還有個事想問你。就是,你和攝政王殿下,真的,是,那種關係嗎?”
時樣錦懵,“什麼?”
“就,就是,外麵傳言中的。斷袖。而且,你,還跟他,同榻,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