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十三年,當大部分的妖族避世在落雲川,魔族被聖仙聯盟打得潰不成軍後,中州大陸一片祥和。一百年前,五大仙門合力擊殺魔尊姬簫,為除後患又在雲水宗設下玄冥封印鎮壓重傷的魔尊之女,消除了造成中州動蕩的最後一個隱患。
百年時間若白駒過隙,如今擁有著上古封印的雲水宗因為窮困潦倒成為了一座半休眠的偃甲城,在聖仙聯盟三十六仙門中默默的墊了底。
玄冥封印設在後山。
“碰!”響亮的一聲從山洞裏傳了出來。穿著一身青白玉道袍的中年人眉飛色舞的一拍桌子,從手牌裏推出了一對九筒。
坐在中年人對麵擁有著童顏的古月真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叫喚嚇得一激靈,趕緊拍了拍胸口
“你這一驚一乍的,老朽還以為自己銃了呢!”
葉青撇了撇嘴,把已經滾到嘴邊的‘吃’吞了回去……敢和本姑娘搶牌,她不動聲色的飛了記眼刀給玄月真人,嘀咕道,“老東西趕緊出牌,又不是胡了興奮個什麼勁。”
玄月真人笑著撚了撚雙鬢垂下來的那一縷半黑半白的發絲,滿麵春風地打了一張幺雞。
瞧這得意的樣子,肯定是聽牌了……葉青心裏嘟囔了句,她看了眼牌桌上剩下的為數不多的牌,
以及牌麵上已經被打出去的牌,又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牌,計劃著到時候萬一風向不對,就找個機會亂了這牌局,她抬手打出了一張南風,手腕上扣著的鎖鏈與石桌碰撞發出了叮當一聲脆響。
葉青身形嬌小穿著一身紫色的羽衣,因長年累月缺少日光的照曬,肌膚顯得有些病態蒼白。細而長的左眼尾上方攀著一隻黑紫色的蠍子,蠍子如墨般浸染在她的肌膚裏,為她精致清冷的容顏添了幾分妖冶。
她全神貫注的注意著石桌上麻雀牌的數量,纏繞在她腰間,手腕上的鎖鏈幽幽散發著血紅色的光。
玄月真人眉眼間越發得意,勝券在握。
古月真人憂心忡忡。
隻有雲水宗現任宗主念月真人,不管牌局如何風雲變化,他自巋然不動的保持著仙風道骨和平靜的微笑,慈眉善目得讓人捉摸不透。
幾巡過去,石桌上隻剩最後一張牌,念月平靜的將那張牌摸了去。
葉青舒了口氣,慶幸流局。但沒想到……
“胡了。海底撈月,門前清,自摸,跳滿!”念月含笑攤了牌,“一萬三千幣,不好意思了,諸位。”
“……!”三臉震驚。
“唉,咱這個月俸祿又全輸光了。”古月不情不願的交了錢。玄月心很痛,自己聽牌聽了八百年,但賭運不佳時運不濟,最後不但沒胡成還被人撈了一筆去。
念月門前的靈石銀票很快堆成了一座小山,他笑著將手伸向還沒乖乖交賭錢的葉青,葉青兩隻手扒在自己的銀票上,瞪眼看他。“願賭服輸。”念月說著手上加勁,一股真氣自銀票上傳來,葉青被燙的鬆了手,銀票立刻被念月抽了去,“還差一萬幣。”
“我沒錢了。”葉青瞪了老人一眼,身形忽然如鬼魅一般的倒退出去,地上長長的鏈條像收到了命令一般,猛地竄起在半空中搭出了一把椅子的形狀,葉青坐在鎖鏈上,居高臨下看著那三個糟老頭,“你們是不是出老千,合起夥來騙我錢,怎麼打了一晚上全是你們贏!”
“小青兒,別把老朽算進去,我這可輸的下個月俸祿都沒了。”古月痛心疾首,要不怎麼世人都說賭是一大罪呢。
念月兩條白色的眉毛耷拉下來,“打牌前我們可是設好陣法的,什麼術法在這兒都用不了,我哪有這本事作弊啊,純粹牌運好,小青兒快把剩下的錢補上。”
“我、沒、錢、了!”葉青十分糟心的看著念月,“你都快把我家給拆了,你瞧瞧我這裏,家徒四壁,床也沒了,吃的也沒了,值錢的寶貝也全抵押了,欠都欠了,反正我沒錢給你。”葉青手指纏了撮自己的頭發,鐵了心無賴下去。
念月歎了口氣,給葉青遞了個意味深長的眼色,隨後左手幻化出了一卷小冊子,打開順著讀下去,“一月二十日,藏經閣,洪荒記事,缺損三頁,五百靈石;二月初七,珍寶閣,玉流軟天燈,損壞,三千靈石;三月初五,機甲門,神獸青鸞,失蹤,兩萬靈石……”
葉青聽著頭皮發麻。
玄月真人歪著頭小聲提醒了一句,“還有無憂峰,我種的那些靈草,損壞三百畝,一萬四千靈石。”
“共計……”念月真人有些同情的看了眼葉青,意思表達的再清楚不過,欠債不還,那之前被記錄在案的欠款就要不講情麵的一起清算了。
“停停停,那你說怎麼辦嘛。我現在一窮二白的,就剩一點姿色和身上的衣服了,連人帶命一起給你行不行?”
“行。打工還債。”正合心意,念月啪的一聲合上了冊子,拂塵一甩,“七月初九聖仙聯盟要在葉落山莊開展百年一度的升仙大會,這眼看還有三旬時間,咱宗這些年的情況小青兒也不是不知道,人丁凋零,劍修門下就一個兼任教書先生的盲人夫子,偃修門下雖然還有五個弟子,但這一個個細胳膊細腿,看上去營養不良的,要是沒有一個好老師,短短九十日無法速成,咱宗可就得丟人丟到升仙大會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