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長安(1 / 2)

長安酒肆茶坊仍如他們離開時一般熱鬧,其中人來人往,有商人腳夫,也有文人墨客,在一方屋簷下交換著南來北往的消息。

“你們可有所不知,這太子太傅,曾以一人,力克三十刺客,成功保全了聖上的性命,”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興致勃勃地講著自己或道聽途說或親眼見證的故事,“話說那日天色昏暗,月黑風高......”

“可別吹了,”杜十七拂開茶水上漂著的菊花,抿了一口,麵色難看,“那太子太傅看見皇帝老兒真的被刺客圍了,放鞭炮慶賀還來不及,怎麼會舍身救人?”

楚懷瀾慢條斯理地將那些並不怎麼好吃的糕點輕輕推到杜十七麵前,黎凝看了他一眼,敲了敲桌子道:“小聲些,小心隔牆有耳。”

杜十七對別人的話從不放在心上,唯獨黎凝說什麼他做什麼,從無二話,登時便閉了嘴坐在原地,一臉歲月靜好地看著街上的風景。

楚懷瀾輕輕叩了叩桌子,意味不明地問道:“怎麼說?”

杜十七擠眉弄眼半晌,小聲道:“俗話說擒賊先擒王。我們隨便找個和宮裏有關的人一問,這不就知道了嗎?”

長安城因著前些日子有刺客行刺,於是推行了宵禁製。此刻還沒到一更,街上便已經空無一人了。

尚書劉胤澤拐過街口,遙遙便能看見不遠處的亮著燈的家門,心下鬆了口氣,腳上的步子也輕快了許多。就在他想著回家與新納的小妾如何溫存時,忽地覺得後頸閃過一陣涼風。

哪裏來的妖風?

他剛要回頭,就隻覺得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把他抓來有什麼用?”杜十七看著麵前尚且昏死的劉尚書道,“這麼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知道什麼?”

楚懷瀾皺眉道:“現在朝廷裏一半人被排擠走了。皇帝權利被架空,沈灼往下數,也就是這位尚書大人。”

尚書醒得倒是時候,一睜眼便看見三個人圍在旁邊盯著他,哆哆嗦嗦道:“我......我身上隻有點細軟.....全都給你們,別,別......”

“你醒啦,”杜十七笑眯眯地遞給他一個杯子,“口渴了嗎?喝點水解解渴。”

尚書沒見過這種架勢的綁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順從地接過杯子抿了一口,麵色瞬間從泛白直接變成了蒼白。或許是意識到自己還在“被綁架”,硬生生將要吐出口的水咽了下去。

杜十七:“哈哈不好意思,那杯裏放的好像是我配的藥。”

楚懷瀾給尚書鬆了綁,指指旁邊的椅子道:“尚書大人坐。”

劉胤澤慢慢坐上椅子,咽了口唾沫問道:“各位......各位綠林好漢找我有何貴幹?”

“不用緊張啊,”杜十七道,“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呃......現在皇帝的病如何了?”

劉胤澤心裏“咯噔”了一下,斟酌答道:“快痊愈了。”

楚懷瀾冷笑:“說實話。”

劉胤澤滿頭大汗,終於支支吾吾道:“平素裏都是太傅去麵見聖上,我也並不清楚啊!”

他剛開始本以為是劫道的貪他那點銀兩,後來以為是政敵派來的刺客,現在聽了他們這一問,開始不知道這幾位高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了。

還沒等他尋思明白,就聽那人又問道:“你有辦法把我們帶進宮裏嗎?”

劉胤澤眼前一黑,隻覺得天靈蓋都開始疼了起來。

夭壽了,這幾個人到底什麼來頭啊?

翌日午時剛過,當今聖上寢宮外的守衛剛換過一輪。劉胤澤走到門外站定道:“聖上今日可好?”

那士兵一抱拳,恭恭敬敬道:“太傅說聖上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好,過不了多久便能恢複如初了。”

劉胤澤笑著點點頭道:“正好今日本官也有事與陛下相談,既然陛下身體大好,那本官也能放心地進去與聖上談事了。”

說罷,他便要往殿中去,跟在他身後的兩個人也自然而然地上前,卻被士兵攔住:“閑雜人等留步。”

“啊這是我家的遠方親戚,”劉胤澤幹笑道,“跟著我出來見世麵的,一會兒見過聖上後正好也順便去太傅那邊為他們謀個閑差。”

他嘴上說著,手卻伸進袖中摸出一錠碎銀,悄悄塞進那人手裏:“您看這樣......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