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紙扇收起,躬身做禮道:“小某答應,自會保陛下無憂慮。”
如此,已然是一副賢能之臣的模樣。沒有遮掩,是毫無保留的誠懇。
林雙雙走到吳仁平身邊,眺目向窗外看去。
烏雲壓住星光,平白增添幾分壓抑。
她雙手搭在窗戶邊緣,開口有些含糊:“林浩淼,他們還好嗎。”
吳仁平搖扇得自在,莞爾答:“我派人護送,現在應當已經安定下來。”
話音落地,又是沉默。
她與他之間,本就沒什麼可以多說。
寧牧是位人才,做事果斷,十分有想法。登帝之後的策略,的確改善大瑞處境。
捉拿貪官,建立新軍隊,養精蓄銳了幾月,便主動向漠北發以戰書。
這一戰,是實打實的勝利。
漠北君主終於受降,答應向大瑞進貢糧草和黃金。
常年擠壓的屈辱消失,百姓興奮不已,各處的勞作貿易都較先前活泛了些。
正是在舉國歡呼的時候,第一場雪悄然降臨。
雪花落在屋簷,覆蓋了曾淺淺的白。
年關將至,寧牧決定在京都舉行盛大宴會,來慶祝這難得的好時候。
吳仁平特此建議,若陛下可在坊間尋訪,定能與百姓同樂。
“乘轎尋訪?”
林雙雙握住梳子的手頓住,喃喃重複,“你說這是樓主的建議?”
侍女點點頭:“對呀。娘娘與陛下同轎而乘,共與百姓祈福。”
離別之時,竟會來得這般快嗎...
她忽地有些失神,望著掌心中的玉梳說不出話來。
舉行大典那日,京都城十分熱鬧。
百姓簇擁著轎子而行,麵上擁著笑意,已然是完全不顧預言威脅。
林雙雙端坐在轎中,轉眸看向街邊的景象。她眺目望去,卻沒有在人群中望見熟悉的身影。
還沒來得及感傷,卻聽得天空轟然一聲巨響。
林雙雙匆忙抬頭看去,恰是煙花綻放。明豔的光亮驅散黑夜,夜空變得無比亮堂。
“滴,滴,滴。”
像是某種儀器發出的聲響。
她凝神去聽,意識愈發模糊。正當此刻,耳邊似乎傳來吳仁平的喃語。
“林姑娘,時間到了。”
聲音忽然變得嘈雜,聲音混雜在一起,像是炸彈落在耳畔。
手像是被人握住,可眼睛卻什麼都看不見。
“寧牧...”
“寧牧...”
林雙雙想張口去呼喚愛人的名字,可嘴唇開合間卻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是在黑暗處的沉默,最為寂靜。
腦海中浮現許多回憶,仿佛重新走過了一生。
所有的感官幾乎是往相同的方向去,好似有東西在不斷拉扯。
煙花的光掩蓋住天空異象,亮點爭鋒著墜落,終究彙聚成耀眼的白。
終於,再也看不見愛人的臉。
意識像是乘在小船上,起起伏伏,飄忽不定。
一切幾乎都要隨之而去,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許久,船才停泊。
混沌之間,仿佛能看見燈光。
林雙雙勉強睜開眼,入目是蒼白的屋頂。她轉頭去看,是隔壁床傳來的聲音。
也不知昏迷幾日,身上的疼痛感卻是減少了些。
喉嚨無比幹澀,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有沒有人來...
護士呢。
林雙雙撐住床沿,勉強抬眸,似是在門後看一位熟悉的背影。
如此一眼,像是在林府初見。
她本想去追,腳下卻並無力氣,猛地摔倒在地。
正當這時,門把被人扭動。
有護士走進來,手裏還拿著記錄。
她照常詢問了句,便低頭去看,眼中頓時驚訝:“你這是怎麼了?才清醒要好好休息。”
林雙雙不答,隻是匆匆問道:“剛剛是不是有人來過?”
護士一怔,繼而回答:“有的,是位男性,說與你認識。”
心髒越跳越快,幾乎有一個答案將要脫口而出。
可她卻十分畏懼,手指悄然揉搓起衣袖:“他...可有留下姓名。”
如此模樣,多半是遇見相戀之人。
或是分別許久,或是好感尚好。
護士見慣了這些場景,終於反應過來:“姓寧,寧先生。”
林雙雙心頭狂跳,就這麼放肆追逐過去。
陽光灑向窗台,留下淺薄暈染。
剛蘇醒的身體沒有力氣,她雙手撐在膝蓋上,仰臉呼道:“你好,請等一下!”
腳步聲一頓。
幸好,他轉過身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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