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橋雀話語中威脅的意味太濃,編輯器居然縮著腦袋老實了一段時間。直到鬼影現世的前一日,它才再次探頭探腦的發布了雙人任務。
——與林嘉北去‘黃泉路’邊的照相館照一張相片。
地址附在任務提示中,倒是不擔心找不到地方。
隻是‘黃泉路’這三個字......
就挺刺激的。
趁著日光明媚,黨的光輝照耀大地。
橋雀與林嘉北沒有猶豫,直接順著導航動身。
前一段路尚算正常,然而越是臨近目的地,四周的變化越是明顯。
燦爛的陽光在不知不覺間被厚重的灰霧掩蓋,小區新翻修的牆壁出現大麵積的裂痕,嶄新的鐵門上浮現褐色的鏽跡,空蕩蕩的道路上逐漸多了無數朦朧的身影。
所有人都順著同一個方向前進。
橋雀與林嘉北對視一眼,沉默的跟上。
道路沒有盡頭,手表上的時間許久未動。
不知走了多久,當空中飄飄揚揚灑下祭拜亡魂的紙錢時,橋雀敏銳的發現自己身後突兀的多了一道腳步聲。
似乎隻是同行的路人。
但當橋雀的步伐不動聲色的停滯了瞬息時。
那人......也跟著頓了頓。
有意思。
這是盯上他了?
橋雀不由瞥了眼身旁的林嘉北。
對方正攥著導航,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對身後的動靜毫無所覺。
橋雀心中有了數,神色平靜的將手插進了口袋裏。
陰風乍起。
明黃色的紙錢似被一雙無形的手拋灑開來,洋洋灑灑落了人一身。
路彬緊跟著前麵的少年,同時抬手接住冥幣。
他的一邊衣兜已經揣滿,另一邊也塞了大半。
估摸著錢數差不多了,他正準備收手,卻在下一刻......突然聽到自己身後響起腳步聲。
路彬奇怪的回頭,就見後方行走著許多剛死的靈魂,大多渾渾噩噩還沒有覺醒神智,隻會隨著陰風往前飄蕩。
難道是幻聽?
他心中莫名,疑惑的轉回腦袋。
目光重新落到身前的少年身上後,路彬攥緊了手裏的冥幣,忐忑的伸出手,正打算拍拍對方的肩膀時,他的身後——又出現了那道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
那道腳步聲好像比方才離的更近了點。
近到仿佛一伸手,就能悄無聲息的搭上他的肩膀。
路彬打了個哆嗦,猛地回頭看去。
身後依舊空無一人。
對方像是饒有興致的小貓,不急著弄死老鼠,隻好奇的逗弄著獵物。
陰冷的寒風刮過。
路彬驚恐的大腦冷靜了幾分,他警惕的看著四周,索性不再轉身,隻背對著道路往前走。
反正他早就死了,不會撞——嗯?他是不是撞到了什麼?
路彬腦海中剛冒出這個念頭,一隻手就落在他的肩上。
紙錢悠悠灑下,那人低笑著開口,聲音輕柔的如同刮骨陰風,讓人汗毛豎起頭皮發麻,心跳都凝滯了一拍。
“你是在找我嗎?”
路彬:“......”
路彬白眼一翻,身體軟軟的倒下。
倒把友好打招呼的橋雀嚇一跳。
“我什麼都沒幹啊。”橋雀心虛的收回爪子,對林嘉北解釋:“我就是聽到背後有動靜,把黑貓放出來和他玩玩,誰知道他這麼不經玩,說跪就跪了......”
林嘉北哭笑不得的彎腰,打量著路彬道:“他死了。”
橋雀頓時花容失色:“這就死了?不用做個心肺複蘇搶救一下的嗎?”
路彬剛從極致的恐懼中回過神,一睜眼就聽到這句話,不由瞬間想歪心頭一蕩,趕忙閉上眼睛裝死。
他羞澀的等著人工呼吸,卻聽到另一道聲音冷靜道:“救不了,埋了吧。”
路彬:“......”
他默默從地上爬起來:“那個,其實我早就死了,剛從土裏爬出來。”
橋雀眨著眼看他:“那你跟著我幹嘛?想借屍還魂?”
路彬慌忙擺手:“不不不,不是,我隻是看你們一直往前走,也不撿點冥幣,擔心你們去了黃泉路沒錢吃喝,所以......”
他把口袋裏的冥幣全部掏出來,扭捏的遞給橋雀:“所以我幫你們撿了一點。”
橋雀好奇的拿起一張冥幣。
冥幣底色泛黃,觸感像是人皮一樣滑膩。
上麵隻用猩紅的血跡寫著一個‘冥’字,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橋雀忍不住疑惑:“連麵額都沒有,你們這錢都是怎麼用的?”
路邊露出笑,蹲在地上一邊整理冥幣,一邊解釋道:“其實是有麵額的,隻是你還活著,所以察覺不到。這一小部分是1點冥幣,大概在黃泉路的攤子上買些雜亂用品,這一大堆是50點冥幣,可以在正規的旅館酒店住宿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