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一號人?我上班的時候怎麼沒瞧見?”
“人家臉皮薄,每次來都躲在角落裏,戴著口罩和帽子。”老周樂嗬嗬的掏出手機:“小李之前偷拍了一張,還發到閑聊群裏了,你們沒看到?”
其餘人紛紛湊近,嘻嘻哈哈的笑道:“天天加班,哪有空水群。”
“不過這人姿態夠漂亮啊,隨意的靠牆玩手機,都玩的像幅畫一樣,難怪小李這姑娘惦記。”
“就是瘦了點,薄薄的跟張紙似的,手腕細的我一手就能圈住。”
“哎,這手好看,老周把圖發給我,我姐公司最近正缺個手模。”
“手模啥玩意,有錢拿嗎?很多錢?那你看我行麼?”
“去去去,我姐要求可嚴了,要像這照片上的一樣,有珍貝似的指甲,花苞一樣淡粉的指尖,肌膚雪白柔膩,手指還要修長纖細,你看看你那豬蹄子,倒貼錢我姐都不要你。”
“嘿,你小子活膩了,我這豬蹄子雖然沒照片好看,但勝在光淨啊,你看看這照片,人家手腕上可有個小痣。”
“有痣怎麼了?那是點睛之筆、錦上添——”
“吱呀。”
一道尖銳的椅子滑動聲打斷幾人笑鬧。
眾人下意識扭頭看去,就見新來的實習生走到老周身邊,溫和的伸出手:“周師父,照片能給我看一下嗎?”
老周愣了愣,一時間生不起反抗的欲望,本能的將手機遞出去。
林嘉北接過,不需細看那枚小痣,就能少年倚靠牆壁的儀態中看出他的身份。
是橋雀。
橋雀天天來遠洋?
為什麼從來不出現在他麵前?
回家了也不告訴他?
林嘉北斂眉沉思,很快就得出一個合理的猜想。
——橋雀一定是舍不得和他分開,又傲嬌的不肯正麵說,所以才天天跟著他來到公司,躲在暗處水汪汪的凝視他!
對。
一定是這樣!
林嘉北內心篤定,整個人都像是掉進了糖罐裏,甜的他壓製不住上揚的唇角,滿心都是雀躍與歡喜。順手把照片刪掉後,他匆匆將手機還給老周,隨後心頭滾燙的衝出辦公室,迫不及待的想去抱一抱他的小橋。
林嘉北正式工作的辦公室在三樓,外麵是條走廊,走廊對麵是開水間、會議室與樓梯。從隱蔽又能看到他的選擇出發,橋雀所能待的地方,就隻有——人流量小又隨時能溜走的樓梯間。
思及此處,林嘉北不由加快腳步,想在小麻雀偷偷飛走前抓住他。
然而他還是撲了個空。
樓梯間空蕩蕩的沒有人影,上下幾層靜悄悄的毫無動靜。
林嘉北臉上的笑意收斂。
是他猜錯了?
橋雀不是躲在這裏?
念頭剛起,他就猛地察覺到空中的靈氣異常的活躍。
隱隱約約間還夾雜著鬼物的陰氣。
似乎是不久之前,有人在這裏和惡鬼進行了交戰。
**
不是惡鬼。
而是一隻貨真價實的厲鬼。
橋雀如之前一樣跟著林嘉北來到公司,照例潛伏在樓梯間時,正巧與這頭厲鬼迎麵撞個正著。他反應迅速的操控靈氣扇了厲鬼一巴掌,下一秒就被拽進了鬼域空間,與捂著臉一臉委屈的少女大眼瞪小眼。
橋雀還真沒動手打過女孩子......哪怕知道對方是厲鬼,他還是心虛了起來,弱弱的道歉:“對、對不起。”
少女穿著幹淨的校服,短裙下露出白皙的大腿。
她長得俏麗,與橋雀預想的慘不忍睹模樣完全不同,說話也怯生生的:“沒關係......你叫什麼名字?”
橋雀眨眨眼:“段島。”
少女羞澀道:“真好聽,我叫步茵,是這所學校裏的學生,你要來參觀一下嗎?”
橋雀伸手入口袋,不動聲色的開鎖屏,神色認真道:“我可以不去嗎?”
步茵沉默片刻,語氣幽幽:“臉好疼......”
打鬼手短。
橋雀默默跟著步茵進入學校。
學校裏空無一鬼,隻有步茵輕快的聲音響起:“這是一樓的花壇,我當年跳樓時腦袋砸到花壇邊沿,現在還有腦漿殘留在那上麵。”
“這是我的教室,裏麵的屍體都是之前欺負過我的同學,現在他們都變成了好孩子,再也不會對我拳打腳踹了。”
“看,天台上的風是不是很大?其實跳下去時的風更大,猛烈的讓人窒息。”
“......你為什麼不說話,一直在看手機?”
橋雀手一抖,若無其事的抬起頭:“現代青年都這樣,你手機呢?我們可以一起開黑啊。”
步茵嫣然一笑:“我不想玩手機......我想玩你。”